第十六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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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子他們為了於苗打架的事情,很快在學校裡面傳開了,學生們說什麼的都有,特別是那些愛傳閑話的女同學,她們把所有矛頭全部指向於苗,說於苗長了一張賴嘰臉,如果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孩子,怎麼會惹得男生為她打架?
她們也是這所學校裡的女生,怎麼沒見有男生為她們打架呢?
還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打蒼蠅只是下策,如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尊自愛,想必人家也不會專挑她下手。
這些話傳到李校長的耳朵裡,他決定找二班的班主任孫老師來問下情況。
孫老師和李校長是老同學,他們從小一起上小學、中學,大學,後來又分配到同一所中學任教,此二人素來緣分不淺。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李校長一步一步地坐上了校長的位子,可是,孫老師卻還在班主任的位置上,一幹就是幾十年。
以前,上課的時候,孫老師曾對學生們說,“古人有明訓,交友,要做到三交三不交,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以直爽、信實,見聞廣博的人為友,這就有益了。以虛浮、諂媚,誇誇其談的人為友,這就有害了。”
他說,這話不是他說的,是孔老夫子說的。
他還說,“交友莫學三春桃,因風吐豔隨風飄。”
結果,這時候正好趕上‘學黃帥,反潮流’,他這堂課剛講完,就被人貼上大字報□□了,曾經他的學生,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拽到學校的大禮堂,讓他跪在臺子上,沖著他拳打腳踢,罵他是‘臭老九’竟敢用封建流毒思想教育學生,學生們不是小綿羊,他們身上是帶刺的,他還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資本家賊婆娘,早就該□□他了......
自從那次事件過去以後,孫老師越發不愛搭理人了,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古怪,時間一長,人家都覺得他酸腐孤傲,經常擠兌他。
這些年,孫老師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圍的事情向來很少關注,可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和李校長激烈地爭論起來,他說,“不能因為一朵花長得好看,你們就叛她有罪,她也有權利維護自尊和保護自己。而且,劉金鎖是什麼樣的學生,你們校領導不是很清楚嘛!”
李校長語氣生硬地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在學校裡幾十年了,像這種帶有流氓性質的惡性事件,他還是頭一回遇到。劉金鎖是個什麼樣的學生暫且不論,只是這個於苗,今天剛轉到學校來,就出了這件事情。劉金鎖他怎麼不招惹別的女同學,專挑你們班上的於苗呢?
孫老師一聽就急了,氣憤道,“問題全出在劉金鎖身上,你們為什麼不處理他,反倒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一個女孩子身上。你們做校領導的,不能因為人家孩子是個孤女,就欺負人家,更不能因為劉金鎖的父親,是毛紡廠的領導就包庇他。你們這是顛倒事非,混淆黑白,你們這樣做和舊官僚,欺負老百姓有什麼區別?”
“這和劉金鎖的父親,有什麼關系,不能因為兒子犯的錯,就讓老子來承擔吧?”李校長滿臉怒氣,瞪著眼睛說。
孫老師倔脾氣上來了,誰都不頂用,罵道,“廢話!養不教父之過!虧得你還為人師表!我呸!如果是你閨女挨欺負了,你還能坐在這跟沒事人似的,講誰對誰錯嗎?”
李校長氣得面色鐵青,喝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孫老師脖子一耿,好像只鬥雞一樣,提高了嗓門,“什麼態度的?我就是這個態度。你說,你閨女今年就大學畢業了,你是不是想讓她進毛紡廠,有沒有這回事?”
“有又怎麼樣?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系?”李校長一臉正氣地問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你在這件事情上,不能秉公執法,那我就去省教育局,幫你宣傳宣傳。”孫老師高昂起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孫老師英勇無比的神態,好像電影《英雄兒女》裡的王成,他就差喊那一聲像我開炮了。
李校長氣的哭笑不得,他閨女大學畢業,是正常的工作分配,哪裡用得著劉金鎖?
想必他這個老同學是誤會了。
只是,李校長有些搞不明白,原先學生們□□他的時候,都沒見他急眼過,如今,他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瘋,非得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他才踏實嗎?
這些年,要不是他暗地裡護著他,以他那個老犟勁的倔脾氣,如今能不能教書還是個未知數。
這個老家夥,不知道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如今卻倒打一耙,把責任全都推到他身上,這都跟誰學的?
與此同時,二班也炸開了窩,小孟從校長室門口經過,聽見李校長和孫老師,因為鋼子他們打架的事情,在屋子裡激烈的爭吵,趕緊一路小跑,跑到二班報告給鋼子說,“完了,這下完了,校長要開除於苗,孫老師正跟他幹仗呢?”
鋼子一聽,立馬急眼了,從教室門後面抄起一把笤杵,於苗忙攔住他,讓他千萬別為了她再幹傻事了。
鋼子沒有看於苗,只走到班長魏連勝跟前,喊了一聲,“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