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耐不住胡黎賣萌撒嬌的攻勢,只得竹筒子倒豆子,將那些陳年往事一一道來:“你別看哮天犬如今這傻憨的樣子。當年仙妖魔三族混戰時,那哮天犬可也是司法真君麾下的一名猛將呢!

哮天犬原是上古神獸的後裔,雖是遠的不能再遠的旁支,但好歹還有那麼點神獸血脈,被司法真君收服後,僅僅五百年間便修得了人形,也算是位列仙班了。

正逢仙妖魔三族大戰,司法真君奉命帶兵出征,哮天犬自然隨侍左右,立下了赫赫戰功。

只是最後一次與妖族大戰時,司法真君中了妖君玦溟設下的陷阱,哮天犬護主心切,為了救司法真君而受了重傷。

雖說有太上)道祖盡力救治,命倒是救了回來,可是卻失了一身的法力,修為大損不算,連心智也退化了……

此後,哮天犬便成了司法真君的逆鱗,說是心頭寶都不為過的。

這神庭上,莫說仙寵,就是那些個稍有修為的神仙們都不敢隨意招惹哮天犬的,你倒好,居然還敢湊上前去招惹他,也好在此次司法真君有求於我,不好太下我面子,且他不願與你這小小仙寵計較,不然你這小命還真是難保了。”

語罷,司命仍是氣不過,伸出蔥白玉~指,在胡黎毛絨絨的腦袋上重重一戳,真是嚇死她了,瞧司法真君那鐵青的臉色,真怕胡黎當場就灰飛煙滅了!

“哎呀,我知道錯了,星君,你別生氣啦!”胡黎抱著腦袋在桌子上打滾,一邊打著滾一邊嘴上還討著饒。

“誒,真是不省心吶,你們這一個個的……”司命見胡黎這可愛的小模樣,到底也不捨得再作責怪,只嘆了一口氣,真是活祖宗,打罵不得。

“星君,你方才說,真君有求於您?他求的是什麼?”胡黎知道司命最吃她這一套,也知司命此時定然已經消了氣,想起司法真君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就十分好奇,他能有什麼事來拜託司命星君,若是為了下凡歷劫之事,也犯不著整得這麼神秘,定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事!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知道不?”司命一見這狐貍竟然還敢得寸進尺,不免有些氣短,這活祖宗就不能安分點嗎?

“哎呀,星君~你就告訴小狐貍吧,有星君在,小狐貍還能有什麼事嗎?”狐貍從桌上跳進了司命懷裡,死命的作,雖然她自己也挺受不了,但誰讓司命就吃這一套呢?

果不其然,司命沒堅持多久就準備招供了:“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大嘴巴說出去了!要不然別說你這狐貍,就是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說不說,小狐貍嘴巴可嚴實了,連小麻雀都不說!”胡黎一聽司命這話頭,立馬舉起小爪子,以表示自己保密的決心,以為誰都跟小麻雀那大嘴巴似得,連自己多吃了一根雞爪子都要大肆宣揚出去。

“也罷,那我就告訴你。原來真君竟心悅阿碧啊,我都不知曉呢!”司命其實也挺想跟胡黎一起討論討論的,說起來,司命朋友不多,胡黎就算這不多裡的其中一個,當女生知道了一個八卦時,最想分享的人肯定是身邊的閨蜜,司命也不例外,此時除了胡黎,還有誰能跟她一起分享的?

“阿碧?”胡黎有些迷茫,原諒她這個土肥宅,若是換了小麻雀這個天天不著家的倒是有可能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可胡黎見天的窩在房裡睡覺,最多逛逛司命府宮後花園,連司命府宮都沒出去過怎會知道‘阿碧’是哪根蔥。

“哎呀,我忘了,你大概是不知道她的。叫你天天睡懶覺,啥都不知道!”司命講的正在興頭上,可這狐貍卻連緋聞女主都不認識,這還能好好聊聊八卦嗎?

司命忍不住吐槽胡黎,但這卻並不影響司命對八卦的熱情,於是她又花了一些口水,把這個‘阿碧’的來頭好生給胡黎介紹了一番。

原來這個‘阿碧’就是神庭的碧沅上仙,這碧沅上仙原身是天河河底的一隻河蚌,那年王母娘娘不慎將一枚千年精魄丟入天河當中,恰被彼時還是一隻大河蚌的碧沅吸收了去,白白得了千年的修為。

碧沅得此機緣,便修成了仙身,但她也不曾鬆懈過,自知這得來的修為終歸不是自己修來的,根基不穩,難得進益,故此沉下心來,又在天河中勤勤懇懇修煉了近千年的時光,不僅將這千年精魄融會貫通,便是於修為上也大有長進。

天帝知曉此事後,也對碧沅大加贊賞,又令她掌管天河,任天河的守護天神一職,還在天河中上游的河畔撥了塊地予她修建了一座府宮。

這碧沅的原身乃是河蚌,雖說修煉到了她這地步,早已脫離了河水的限制,但總歸是水生生物,到底還是留在水底才更覺舒適,故此,碧沅大多時候都是留在自己的府宮,或回到天河,化為原形靜修,輕易不與其他仙人打交道。

按說碧沅上仙也不該與司命有什麼太大的交情,可此時聽司命一口一個“阿碧”的喚著,倒像是很親密的樣子。

胡黎頗為不解,於是便不恥下問:“星君和碧沅上仙可是很熟識的樣子?”

“阿碧性子沉悶,不愛出門,日日只知修行一事,在神庭上也沒什麼親近之人。可以說,除了我,她再沒有第二個說得上話的朋友了,說起來,我們的相識倒也是很有意思……”

說起司命與碧沅上仙的初識,那也是六百年前的事了,彼時司命才剛剛修成~人形,用胡黎前世的話來說,那就跟黑戶一樣,連正式身份都沒有,比那些得了神庭承認的掃地宮娥都不如,而那時的碧沅卻早已位列上仙。這樣身份地位懸殊的兩人究竟是怎麼認識,乃至後來發展成了知交好友,在神庭,至今都無人知曉。

“星君,你與碧沅上仙究竟是如何認識的呢?”胡黎見司命徹底的陷入回憶中的樣子,頗是無語。怎麼個有意思,你倒是說呀,別故事說了一半就停了,這很不道德啊!

“我那會剛剛修成~人身,從瑤池裡爬出來後,就迷了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天河邊上,恰巧遇上阿碧,那會她化出了原形,正在天河河畔曬太陽,我以為那是一塊大石頭,走的累了就一屁~股坐下想歇歇,

阿碧有個壞習慣,一化了原形,就忍不住要打瞌睡,要不就是修煉得忘了所以,我被太陽曬的挺舒服,就在她的蚌殼上睡了一下午……醒來時,阿碧還挺迷糊,也不生氣,只愣愣的問了我是誰,我說我是瑤池的蓮花精未得到仙界認可還不算仙)。阿碧是個很特別...的姑娘,她說自她修成正果以後,頭一回有人能騎在自己的蚌殼上這麼久,於是決定與我交個朋友。”司命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大約是心塞一類的心情吧。

“後來我就遇到了我的師傅,巧的是司命府宮離阿碧的府宮也不是很遠。從前師傅還在時,我還常去找她說話,近來我獨自掌管司命府宮倒是許久不曾去找阿碧說話,竟不知她何時竟跟司法真君有了什麼交集。”司命不免有些納悶,她決定就這幾天,她要去尋阿碧好好說說話了!

“星君,你卻還未曾與我說司法真君究竟託付你何事呢?”胡黎聽了一耳朵陳年舊事,大約也能從司命的意思中領會到,碧沅上仙大概是個腦迴路很清奇的宅女,宅到沒朋友的那種,但是她一開始是想知道司法真君到底拜託了司命什麼事,現在歪樓了好吧?

“……”司命被胡黎這麼一提醒,好似也察覺到自己歪樓了,於是頓了頓才把話頭撿回來:“司法真君讓我說服阿碧與他去人界走一趟……”

這個走自然不是簡單的走,而是指下凡去投胎轉世,歷幾番劫難。

司法真君的原話是:“阿碧修煉了千餘年,天性純真,卻不是好事,最近天河新晉幾只鯉魚精,總來向她獻殷勤,我勸她數次,讓她警醒點,離那些心機不正的鯉魚精遠些,她卻不願,我知她心性單純,卻也需得些歷練,我有意與她一同下凡,她卻有些不情願,我知你二人關系不一般,故想請你替我去說服阿碧,且為我二人好生安排一番……”

聽到這,胡黎算是明白了,這司法真君其實就是吃醋了,想支開情敵與碧沅上仙,看不出來,這禁慾系的司法真君還有這樣的一面啊。

這股醋勁當真是不小啊!

☆、夢回

“胡黎,今天週末,跟我們出去逛逛吧?”方瑩從衣櫃裡提溜出一件白色雪紡開衫,站在全身鏡前比比劃劃著,一回頭卻見胡黎又悶頭窩在床~上刷劇:“你怎麼又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