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廖祁生說要回去,魏然立馬高興起來, 迫不及待發動車子推上檔位, 一邊打方向盤一邊跟他說:“廖總, 那我們這就回去了。回去後好好睡個覺, 明天一早起來啊, 什麼都忘幹淨了。”

能忘幹淨嗎?肯定是忘不幹淨的。

廖祁生重新閉上眼睛,把頭靠到椅背上,手指碰到放在旁邊的手機,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把手往旁邊一攤, 假裝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酒精上頭, 他昏沉得厲害,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阮軟笑起來的樣子, 甜得他胸口悶疼。

明明從臨市回來那天她對他已經展露笑顏了,還跟他有說有笑開玩笑,結果在開學分開之後,沒過幾天,她又把他劃出了她的世界, 沒有預兆,毫不留情。

想到最初幾天電話播不出去資訊發不出去的心煩意亂, 再想到今天阮軟被別的男人牽在手裡保護著的情形,他胸口越發悶疼得厲害。

蹙了蹙眉,手指微動, 廖祁生終於還是摸起手機放到了耳邊,對著話筒說:“給我個理由,讓我死心。”

電話那頭有幾分鐘沒人說話,阮軟正打算掛電話的時候,聽到了廖祁生的這句話。

她的手停留在耳邊,又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開口,“感情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沒有原因的。對不起,廖先生,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廖祁生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所以每一下呼吸都很重。

他明明知道阮軟對他是什麼態度,一再拒絕他,但他就是不死心。不但不死心,還因為她的拒絕,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廖祁生想不明白,他人生第一次遇到能讓他想慢慢給出自己一切的女人,為什麼這個女人對他會是這樣的。

他的人生雖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光鮮順遂,但自從他自己獨立以來,想要的東西基本沒失手過。現在卻因為一個女人,這樣死去活來,簡直不像他。

他握著手機抿氣,一開始只是胸口疼,慢慢的感覺渾身都跟著疼了起來。

靠在座椅背上,手裡的手機已經滑落跌在了腳下的地毯上。他閉著眼,不讓自己悶哼出聲。

心裡難過得厲害,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卻發現什麼也抓不住。

他的世界裡一直只有他自己,沒有別人。

那天在臨市,阮軟給的溫情彷彿只是對他的施捨。他多麼可笑,就那麼一點溫情,他就生出了想跟她在一起的心思,想像普通人一樣追她,想為了她突破心防,嘗試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切,還那麼堅定和義無反顧。

然而,她感受不到他有怎樣的心理過程,同時,她也不在乎。

廖祁生右手握拳壓在自己的胸口處,頭微微後仰使勁壓在椅背上。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忍。

阮軟在聽到手機那頭發出“噔”的一聲聲音後,就掛了自己的電話。

出了樓梯間,走廊一頭的窗戶沒關,鼓了風進來。夜裡的有點涼,讓她不自覺縮了一下身子。

回到宿舍,淩青青正好起來上完廁所剛從洗手間出來。看她開門進來,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胸口說:“軟軟,你幹什麼呢?”

“我出去接了個電話。”阮軟回身輕輕把門關上,然後往洗手間裡去,準備上個廁所。

淩青青看她似乎有點不對勁,看著她多問了一句:“沒事吧?”

“沒事啊。”阮軟進去洗手間,關門的時候看著淩青青,“閨蜜跟男朋友吵架了,給我打了個電話。”

淩青青對這種事情感同身受,嘆了口氣,轉身就往自己的床鋪去,“那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嗯。”阮軟應一聲,關上洗手間的門。

週末的時候下了點小雨,嘀嘀噠噠的,在空氣裡滲入一絲清涼。

阮軟和蔡蔡約在了九晟廣場見面,時間是下午。阮軟早上留在宿舍看了會書,吃完午飯就和宿舍三個打了招呼,拿上自己在蔡蔡那裡借的禮服出了門。

乘地鐵到九晟廣場的時候,蔡蔡已經到了,在約定好的地點等了她十分鐘。

阮軟找到她,和她一起找了地方把手裡的禮服寄存了起來,然後一起去逛街。

她們在步行街逛了一陣,看了點衣服包包飾品什麼的。但只有蔡蔡會買兩件,阮軟並不買,她沒什麼錢。

蔡蔡看她還是很缺錢的樣子,問她:“沒問家裡要點嗎?”

阮軟搖搖頭,“家裡也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