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溫母打在溫嘉爾小臂上:“呸呸呸。”

溫嘉爾誇張地在沙發上跳起來:“媽,你虐待孕婦!”

“叫你亂說。”溫母又拍一下。

溫嘉言也從她手裡把橘子拿回來:“我前面不是體貼孕婦嗎,不識好歹。”

這個時候老溫的絕世三鮮餃子剛好出鍋,將溫嘉言從剛剛的話題裡解救出來。一盤的餃子,溫嘉言盛了一碗,剛吃完三隻,抬頭看一半都下了溫嘉爾的肚子裡。她捏著筷子教訓妹妹:“溫嘉爾,你也剋制點,剛剛吃完又掃半盤餃子。陸醫生不是讓你節制飲食嗎?”陸醫生是她的妹夫,無時無刻不以最科學的標準關注溫嘉爾的飲食起居。

奈何天高皇帝遠。

“他現在不是在值班管不著麼。”溫嘉爾摸了摸小肚子,拿出手機點出一個影片橫在了她的面前:“姐~給你看秦越前面上春晚的影片,你加班肯定沒看著。我跟你說,秦真是越長越好看,春晚這燈光一照,嘖嘖美得很,你現在看正好下飯。”

民間養生專家溫母不滿道:“能不能好好專心吃飯,小越原來天天見的,有什麼好急在這一下。”

聽聽溫母這話,頗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意思。如今娛樂圈如日中天的流量小生,多少迷妹日思夜想也難得見上一面,在溫母這邊確實“原來天天見”。聽著是有些遭人妒忌,但也沒說錯,他們在秦越十五歲時候搬到他家對面,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的確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溫嘉言還曾經給這位大眾少女夢中情人補習過功課。

溫母拿過手機蓋在桌上,把自己碗裡的餃子夾了一個給溫嘉言,續上了之前的話題:“媽知道你忙,可什麼事能急得過你的終身大事。媽跟你說,再漂亮的姑娘也經不起熬的,在男人那裡,漂亮總敵不過年輕的。接下來你總有年假了吧,叫小徐上家裡一趟?”

“在我眼裡,年輕的小姑娘都不如你漂亮。”老溫插進來表了一個忠心,惹得溫母捂著嘴笑起來。

溫嘉言加快速度吃完餃子,把碗筷往廚房一收,和溫母說:“小徐這幾天也忙。”忙著和年輕小姑娘遊巴厘島呢。

說完不能溫母再發言,就丟垃圾去了。吃撐了溫嘉爾癱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姐姐嫋嫋娜娜地提著垃圾袋出門,半響才體會這幸福的滋味:“難得溫嘉言大爺轉性體貼我,這個寶我要懷三年。”

溫母啪地往她手臂上輕輕揮了一巴掌:“你要生哪吒啊。”

老房子隔音不好,溫嘉言關上門還能聽見溫母那清脆的一掌。她用兩個手指晃晃悠悠地勾著垃圾袋下樓去,轉到三樓的時候,迎面忽然見到一個人。個子很高,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從頭罩到了腳還是能看出來身形修長,他停在燈下,微微仰著頭露出流暢的下顎線,像是在等在那裡一樣。

溫嘉言慢慢走下去,打招呼:“好久不見,秦越,新年快樂。”

樓外一聲聲焰火爆開裡,秦越揚起眉眼,在溫嘉言面前按亮了手機螢幕:“還沒過零點。”

“我怕淩晨的爆竹太響,給你拜個早年。”溫嘉言開了個玩笑,眉眼彎彎好似新月。

秦越看了一會,伸手在她面前緩緩攤開掌心:“紅包,嘉言姐。”

“姐姐很欣賞你這種童心。”溫嘉言在大明星的手掌裡輕輕拍了一下。

秦越感受著那種一觸即離的溫涼,嘖了一聲,手臂沒有收回,往下接過了她手裡的垃圾袋,轉身往樓下走去。溫嘉言從小就有一點小潔癖,往常總是奴役溫嘉言來倒垃圾的,現在有人接手,她十分樂意地就把垃圾袋交過去了。

秦越接了袋子先轉身走下去,樓道狹窄,溫嘉言跟在他背後,走了兩轉才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她剛搬來這裡的時候秦越才十五,少年人剛剛抽條,和自己還差半頭,如今她穿著平底的棉拖鞋,還不到他的肩膀一點。

“還以為你得明天才能回來?”溫嘉言在安靜的樓道裡找話說。

“嗯,趕上最後一班飛機。”

“哦……我看了你在春晚的節目,很好看。”

秦越有一對淺淺的梨渦,此時他轉過臉來微微抿著唇就顯出一個來:“你看啦?看嘉爾朋友圈還以為你在加班。”

“組裡有個你的迷妹,在她手機上看了直播。”溫嘉言也笑起來,秦越性子不熱鬧,可很容易被熟人逗。

只見他梨渦閃一閃,轉回臉說:“也不是很好看的,我沒開麥,都是提前錄好的,舞美也一般……”

“我是說你穿那套演出服好看。”溫嘉言逗他:“紅色配你。”

也是實話。秦越個子高卻還保持著少年的清瘦,面板又白,穿著那件紅呢子外套亮相的時候,工作室裡的女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我換掉了,穿那個飛機上太顯眼。”秦越還解釋了一下。

“嗯嗯。你穿這個也好看,主要是人好看。”溫嘉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笑聲說:“走了走了,把垃圾扔掉趕緊回去,周叔叔還在等你吃餃子吧。”

☆、前男友

秦越隨母姓,他爸爸姓周。

小時候,溫嘉爾沒心沒肺膽大腦小總是追著秦越問“為什麼不和爸爸姓大家都和爸爸姓”,為了這個,捱了不少溫嘉言的打。本來也沒什麼,雖母姓的人不多,卻也有。只是,秦越爸爸是入贅進秦家,他本人對此很是不甘,秦越母親過世後,他曾動過讓秦越改姓的念頭,父子兩個吵了好大一架。以後,這個姓就成了忌諱。

父子兩個關系不好,大過年周叔叔早早就吃過年夜飯了。

溫嘉言回來就被溫母塞了一盤新燙的餃子:“剛剛是小越回來了吧,把餃子給人端去,老周那邊早就吃完,我看前面燈都熄了,孩子回來肯定沒熱的吃。”

溫嘉言在門口調轉了個身又去敲了對面的門,沒等一會秦越來開門,房裡只亮著一盞客廳的小燈,主臥的門緊閉著。還真是讓溫夫人給說著了,溫嘉言端著餃子,用手肘頂著秦越走進去:“你有口福啦,老溫新下的三鮮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