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監立刻就用他的右手指著思危公主問道:“這位姑娘,你這耳朵上戴著的玉珏是從哪裡來?可否借老奴一看?”

危思公主聽了就走上前,將玉珏取下來放到韓太監的手中,韓太監就將玉珏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在他那隻沒被宣剜掉的右眼裡,就滴出了豆大的淚珠。

接著,就聽到他哀哀地嘆息一聲道:“唉,可惜只是一隻玉……”話沒說完……

就聽燦王介面道:“韓公公可是要看兩只玉珏嗎?本王這裡也有一隻啊。”

韓太監望了燦王一眼,不相信地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呢?這對玉珏一隻是在鳳耳上,一隻是在龍肋上。而在龍肋上的玉珏可是血肉相連的龍鱗啊,怎麼會在燦王爺的手裡呢?燦王爺你說笑了啊。”

燦王聽了沒出聲,卻從懷裡掏出一條白絹,拿到韓太監的眼前給他看,看到韓太監望著那白絹渾身打起了顫,他就從袖籠裡拿出一把小刀,將身上的戰袍撩起來,用小刀在肋下“唰”的一劃!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從肋下掏出一隻帶著血的墨綠色盤龍玉珏,放到韓太監的手中,一邊讓陳公公為他敷上閏烏凰留給他的治刀傷的藥,一邊對韓太監輕聲問道:“韓公公,這只玉珏,可否就是韓公公要看的那片龍鱗?”

韓太監眼望著手中的這只帶著燦王體溫和鮮血的玉珏,只說了一句話,“老奴不辱使命,茍延殘喘這些年,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立刻就放聲大哭起來。

邊哭,邊對燦王道:“王爺……不,是聖上!啟稟聖上,傳國玉璽就在老奴手中。是先皇在聖上還年幼時,就囑咐老奴藏下的。”

“先皇對老奴說,老奴這輩子就做一件事,那就是要老奴親眼看到龍鱗流血,才是明君現身,不然,老奴到死也不會說出玉璽的下落!”

韓公公說到此,就用手往院中一指,氣喘道:“傳國玉璽就藏在院中那棵大棗樹的樹身裡。”

“聖上可令人將棗樹伐下,從樹根處往上數,在第三個樹疤處刨開樹皮,挖開樹肉,即可看到傳國玉璽。聖上拿到玉璽即可登基。”

“老奴的使命已完成,老奴就不願在這世上再停留,老奴這就去陪伴先皇了。”

韓太監說完,就張開嘴伸出舌頭,用他已是鈍拙的上下頜骨,往他的舌頭上狠命一切!一縷忠魂就沉下了阿鼻地獄。

“韓公公……韓公公!你怎麼就自戕了呢?”

燦王看到韓太監竟然咬舌自盡了!就疼得他不由得就淚流滿面了。

他趕緊俯下身,將韓太監的屍身攬在懷裡,掩面哭泣道:“韓公公,你忍辱負重這許多年,就是為了一個忠!”

“如今逆臣已入天牢正在待審,你該是享受榮華的時候了,該是本王我厚待你的時候了,可你怎麼就要自戕呢?你這不是要讓本王愧疚嗎?嗚呼——”

李大將軍看到燦王只顧著哭,卻不記得命人去伐樹去取出玉璽,他就急了眼。

他就對著閏麒麟一使眼,兩個人立刻走上前,將燦王連扶帶拽地、就從地上拖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讓跟隨的親兵把韓太監的屍身搬走去裝殮,一邊對燦王勸解道:“王爺,韓公公為國盡忠令人可敬,待王爺登基後,王爺就厚待韓公公的族人也就是了。”

“而王爺現在第一要做的重要事,就是趕快取出傳國玉璽,盡快登基!”

“而現在玉璽的藏身之處已不秘密,王爺要小心夜長夢多啊,若是在這時讓玉璽出了錯,不但空對了韓公公的忠心,先皇的苦心也就白費了。”

一席話,就讓還在為韓太監的死而傷痛的燦王,立刻就止住了哭。

燦王立刻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知道自己還是稚嫩不成熟。

燦王神色嚴峻地沉吟了一下……

就擦去淚眼,換上鋼毅。

燦王大步走出韓太監的小屋,站到棗樹下,用手指著棗樹對李大將軍開口道:“李老將軍,你與本王護住這院子,不準人進出。”然後對閏麒麟沉聲道:“門元帥……”

閏麒麟雙手一抱拳,“臣在……”

“你親自與本王去伐這棵樹,本王要讓樹裂玉璽現!”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