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華山下姚家莊,顧馨菊的家。

姚鐵匠吃到了香噴噴的、滿嘴流油的肉餡餃子。

姚鐵匠從飯桌上站起身,用手撫著被肉餡的餃子撐圓了的肚子,張開嘴,誇張地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後,就望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瑟瑟抖的顧馨菊,陰笑了一下,隨即就拿起一根筷子將它掰斷,用斷裂出來的尖頭,突然就朝顧馨菊的臉上紮過去!

就嚇得顧馨菊雙腿一軟眼睛一閉,“噗通”一聲,人就癱在了地上。

施了暴的姚鐵匠瞪起一雙鼓鼓的金魚眼,望著臉在淌血的妻子“哈哈”一陣大笑後,就將他紮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來。

用它,一邊剔著塞在他牙縫間的韭菜,一邊惡狠狠地對顧馨菊開口罵:“顧馨菊你這個賤女人,真是不打不聽話,你不是說家裡沒錢嗎?可老子一說要打你,你就把餃子給老子做了出來,看來你還是欠打啊。”

倒在地上的顧馨菊聽得心中害怕,就不敢從地上站起身,就用手捂著淌血的臉,低著頭小聲辯解道:“為妻我是沒錢啊,那包餃子的錢是仙姑娘借給的,以後是要還的啊。”

可話才剛一說出口,就聽“啪”的一聲響!顧馨菊的臉上就捱了姚鐵匠狠狠的一巴掌。

接著,就聽到姚鐵匠對顧馨菊咬牙切齒一聲罵,“捱打的賤貨,竟然敢跟老子回嘴了!”然後他就對也在飯桌上吃飯的他的兒子說:“狗剩兒,你給我記住了,女人是要靠打的,不打不乖啊。”

他的兒子狗剩眼睛裡含著淚不敢出聲。

顧馨菊用手捂著臉,顫抖抖地從地上爬起身,走去一旁低聲哭泣。

姚鐵匠聽到哭泣聲就心中煩燥,就將眼一瞪,用手指著顧馨菊高聲喝道:“賤女人你哭什麼哭?再哭我就再打你!對了,你不是去借錢了嗎?借了多少?快拿來給我,我要去賭錢。

顧馨菊一聽到姚鐵匠要問她要閏烏凰送給她的錢,就嚇得她立馬就忘記了哭。

她就用手捂著肚子,搖著頭疊連聲地說道:“不給……沒有了……買食材用完了,真的沒有了……”

然而,姚鐵匠怎信她的話?

姚鐵匠一把就把顧馨菊抓過來,按到凳子上,伸手就往她的肚兜裡去掏,就在她的肚兜裡摸到了一個鼓鼓的錢袋。

姚鐵匠把錢袋拽出來,抓在手中,朝顧馨菊狠狠地踹了一腳,罵了聲:“操孃的,竟然敢藏私房錢!”就走出家,來到賭坊,走進包間,向等在那裡的賭徒拱手一抱拳,道:“家中有事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慚愧,慚愧。”

然後他就坐下身開始下注,開始碼牌,開始賭。而這一賭……

就不知道賭了多少時辰?更不知道此刻屋的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就忘記饑餓和疲憊,忘記家中有兒女,忘記自己是誰?身在哪裡?

而唯一沒有忘記的、就是自己輸了多少?又贏了多少?還能不能扳回輸了的這一局?

然而一心要贏錢的姚鐵匠卻一直都在輸。

姚鐵匠被輸得心中抓狂,就掏光身上所有的錢,下了一個大注。

姚鐵匠瞪著猩紅的金魚眼,將一隻脫了鞋的腳墩在自家坐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抓在自己手裡的牌,吃不準這局下了大注的牌,是否能把他輸掉的錢給贏回來?

輪到姚鐵匠摸牌了。

姚鐵匠伸手從桌子上摸起一張反扣著的牌,用他的大拇指使勁地磨擦著牌的臉,希望能從手指和牌的磨擦中,感知到牌的數字,而能得到他想要的牌。

只可惜姚鐵匠不是神人,又不會法術,他心情緊張地摸了這張摸那張,可無論他怎樣的集中精力去摸牌,他始終都不能從盲摸中斷定哪張牌才是他想要得到的?

他躊躇了好半天……這才下定決心翻起牌來看。

誰知道,這張在他手裡糾結了好久的牌不僅不是他想要的牌,而且還和他已有的牌很是不搭界!

姚鐵匠滿臉沮喪,就把這牌扔回到了牌堆裡,端起茶碗剛要潤潤嗓,突然一聲“和了”的高喊讓他的心抓狂,他抬眼一看——

原來他扔出去的那張他不要的牌,竟然和了別人的牌。

而他,卻又輸了牌!

這結局,就氣得姚鐵匠朝天一聲喊,“操她娘,我姚鐵匠真是背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