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皇城,上書房。

更樓上敲響了子夜的更鼓,夜深了。

為治國而嘔心瀝血的皮邏閣王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望了一下窗外的繁星,用手捂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後,他就從禦案後面站起身,對守候在他身旁的魏總管道:“本王今夜不回後宮了,本王就在這上書房裡安歇了。”

“是,大王。”魏總管邊應著,邊卑謙地伸出手,扶著皮邏閣王就走進了書房裡的內室。

魏總管伺候皮邏閣王睡下後,就走出上書房,對當值的太監道:“掛出大王已安歇的紅燈,通知後宮的嬪妃們不要再等了,讓她們都睡了吧。”

“是,大總管。”

紅燈掛起了,翹首以盼的後宮嬪妃們知道今夜又無緣侍寢了,就嘆息一聲卸下精心描畫的妝容,然後就帶著失落和哀怨睡覺去了。

而後……還在夜讀的王子王孫們就都放下書本睡覺了。

接著……文臣武將也都卸去朝服睡覺了。滿城的百姓也都睡覺了。雞鴨鵝貓也都睡覺了,狗也睡覺了。

而唯一沒有睡覺的,就是禦前大臣劉衣木和他的女兒劉米蘭。

此時的劉衣木,還端坐在劉府的議事廳的太師椅上,還在思考著剛才那個伺候閏烏凰的婢女給他送來的訊息。

可他的寶貝女兒劉米蘭卻喪著臉從屏風後面轉出來,極不高興地詢問他,“父親,你真的要納剛才那個笨蛋賤婢做妾嗎?”

劉衣木沒回答。

劉米蘭看到父親不理她的茬,她就更是氣憤地對劉衣木說道:“你都納了十多個妾了怎麼還要納?你就不怕我母親和你幹仗嗎?而且我也很不喜歡她。你若是納了她,我就拿刀殺了她!”

劉衣木聞言就拿眼望了一下他的女,搖著頭開口道:“米蘭啊,那婢女只是為父手裡的細作工具,為父怎會要納她?而為父若是要納妾,為父也只會去納善良人家的賢德女,怎會去納一個心地歹毒的婢女呢?這不是在給自己找病嗎?”

“那你剛才……”

“為父剛才那樣講,還不都是為了要她死心塌地的給咱送訊息,還不都是為了你。不然,咱怎能知道閏烏凰的底細呢?又怎能離間閏烏凰和切巖那堅如磐石的感情呢?又怎能讓你當上王妃呢?”

劉衣木說到此,就拿起劉米蘭的手放到眼前仔細瞧,關心地詢問劉米蘭,“我兒,你的手現在怎麼樣了?還疼嗎?你研究出來那閏烏凰是用了什麼巫術嗎?怎就傷了我南詔國的大巫師了呢?”

“父親……”劉米蘭皺著眉頭回答著劉衣木,“當時我推閏烏凰下水時,她沒有防備啊,她來不及使用巫術的。可我就是被她給傷著了!那感覺猶如有千萬枚鋼針就長在她身上,只要有人傷害她,她無需動用意念即可傷人,不是巫術可比的。”

劉米蘭的話讓劉衣木聽得心頭一緊!

劉衣木就連忙詢問劉米蘭,“那你有沒有將你受傷的事情問過巫神啊?巫神是怎樣回答的?我們能夠滅了她嗎?”

劉衣木的問話就讓劉米蘭的眉頭蹙了起來:“問過了。我方才在巫神面前求滅法,巫神卻說閏烏凰不是平常人,要我不要招惹她。”

“巫神還說她當年曾經救過父親的命,父親應該記得的。說如若不是她,遭蛇咬的切巖就不能夠活著了,而父親就得被皮邏閣王處死了!說父親應該去報她的恩,而不應該去害她。”

“其他的,巫神什麼都不說,好像巫神對她有些忌憚呢!所以我來問父親,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如若她不死,我怕是不能真正走進王宮去。”

劉衣木聽了,就用手撫著他的山羊鬍須沉吟道:“這個嘛……你讓為父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