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小六,雉更在街角的某處看到一賣字畫的文人。

雉更被一幅筆觸精美的山水畫吸引了。從古代流傳到現代的那些名畫多出自唐朝之後。更早期的畫紙質儲存下來的非常罕見。

“真是好畫。這是你畫的嗎?”雉更問書生。

書生笑道:“公子,我哪有這本事。這是水鏡先生的大作。”

雉更一驚:“水鏡先生?”

書生言:“確實是水鏡先生的作品。也是在最近兵荒馬亂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水鏡先生是三國最神秘的一位高人。諸葛亮,龐統和徐庶皆是他的弟子。雉更曾看過一篇分析三國的小散文,裡面提到水鏡先生才是三國幕後的大boss,說三分天下的局面,就是這位老先生一手促成的。雉更當時就不以為然,能做諸葛亮的師父,必然人品和學識是匹配的。一個如此德高望重的老仙人絕對不是製造戰爭的人。

如今面前的這幅畫,不僅僅是可以用精美形容,那種天人合一的超然意境更是讓人折服。

“這幅畫怎麼賣?”雉更問。

“五十兩銀子。”書生道:“要不是內子生病,斷不會將此作賤賣。”

“五十兩!”這對稚更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下人的月錢才幾十文錢。

“是的,這位公子,少一文都不賣。都是讀書人,公子應該知道這幅畫的價值遠遠不止區區五十兩銀子。”

雉更被喚作讀書人,不自覺有些飄,就自己看過的那幾本書,還能算讀書人?可惜囊中羞澀,便和書生說到:“這位大哥,可否先把畫收起,給在下一點時間。等有銀子了,在下再來找大哥拿。”

書生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常言,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若不是在下落魄至此,定於這位兄臺留此畫。”

“曉月難為光,愁人難為腸。”雉更不禁同情起書生的遭遇,民生不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這位兄臺”雉更正想轉身離去,卻聽見有人喊她。

書生身後的那棟樓叫“春風樓”,是附近文人墨客,王孫貴族常聚之地。

雉更抬頭看見喊她之人,是位白衫英俊少年郎,在春風樓二樓臨窗而坐。

“不知公子喊在下有何事?”雉更問。

“那幅畫,我送給這位兄臺了。”少年道。

“這怎麼好意思!”雉更答道。

“都是風雅之人,兄臺可否上來小酌一杯?”少年笑道。

好意難卻,雉更便上了春風樓的二樓,與少年一會。

白衣少年已為雉更斟上一杯酒。

比起一樓的喧鬧,少年選在視窗的那個位置清淨怡然。

雉更一飲而盡:“先謝過公子贈畫之恩。改日定登門致謝,送還銀兩。”

這是雉更第一次品嘗到古代的酒。度數比較低,口感醇香清新。

少年亦飲完杯中的酒:“初到鄴城,沒想能遇到兄臺這樣的雅士。想與兄臺交個朋友。”

雉更覺得很慚愧,口中無意吟出的詩詞都出自名家,現在竟沾了這樣的光:“慚愧慚愧。”

少年生的好生俊俏,帶著文人特有的高傲,又有著閑雲野鶴般的悠然貴氣。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只是這如畫的眉眼看上去似曾相識。

“在下白雉更,能與公子這樣的貴人交朋友,三生有幸。”雉更敬了少年一杯,又一飲而盡。

“兄臺好酒量,在下曹子建。請兄臺賜教。”

“原來是曹公子!久聞公子大名。幸會!”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多年之後,繁華落幕,願你的笑容裡,依舊有如今日般歲月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曉月難為光,愁人難為腸。”選自孟郊的《落第》。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選自曹植的《白馬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