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羽!”看到是蔣競羽先進來,艾美也愣了一下。

蔣競昶忙也跟進來說:“怎麼了?”

浴室的地板上有血,但那不是陳艾美的血。杜澤山倒在地上像是昏過去了,衣服上都是血。

“他吐血了。”艾美看著蹲下來檢視杜澤山的蔣競昶。

蔣競昶二話不說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杜澤山:“我送他去醫院。”

“我也去。”艾美跟蔣競羽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但蔣競昶卻冷冷道:“你們都給我待著別動,”他回頭又看了蔣競羽一眼,“你都把人打得胃出血了你還想怎麼樣,你給我老實待著。”

艾美咬了咬嘴唇,她為什麼不能去看杜澤山?剛才杜澤山已經跟她解釋得很明白了,她就是沒想到他能在她剛掛了電話的剎那,突然就沖進浴室吐出一口血來。

“大哥……”

“放心,不會有事的,競羽還沒那個本事一腳就把人踢死。”蔣競昶冷冷看了自己弟弟一眼,才轉身走出去。

艾美在門口站了足足有一分多鐘都沒有動,蔣競羽覺得自己手腳都冰冷了,她還是站在那裡。他突然覺得艾美可能一輩子就這樣背對著自己了,再也不願意看到他了。

“艾美……”

他伸出手去,手指剛剛碰到艾美的肩膀,她卻突然轉過身來,毫無徵兆地抬手扇了他一個巴掌。

這個巴掌可能是剛才那一分多鐘醞釀的成果,扇得蔣競羽眼前一陣金花亂閃。

“出去!”艾美拉開著門,“給我滾出去!”

“不是,艾美……我……”

“我叫你出去!”艾美抬高聲音道,蔣競羽卻仍然只是站著一動不動的,他也不是不想出去,但是這時候腳底下像是灌了鉛,邁都邁不動。

“好,你不走是吧,我走。”艾美頭也不回地甩上了門。

“艾美,陳艾美!”蔣競羽追上去拽住她說,“大半夜的你去哪兒?”

“關你什麼事!”艾美掙脫他的手,“我到哪裡去,跟誰在一起,喜歡誰,甚至要跟誰上床,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蔣競羽有什麼資格來管我,你真以為你是我丈夫嗎!你不要忘了,那張結婚證書就是個擺設,我跟你從來都不是夫妻!”

蔣競羽被陳艾美一下下地推到了牆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砸扁了一樣地貼著牆一動也不能動。然後他抬手抓住了艾美伸過來的手,沒有進也沒有退,就那樣站在那裡沒有動。

“你放開我!”艾美掙了一下沒有掙脫,用力道,“蔣競羽我喊了啊?”

“你剛才說……”蔣競羽突然開口道,“我們……從來都不是夫妻……是真的?”

“真的。”艾美冷冷地看他。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他慢慢地嚥了咽口水,但是喉嚨裡很幹,什麼東西也沒有,“一點都沒有過?”

“沒有。”

他從來都不知道陳艾美回答問題會這麼幹脆。

“蔣競羽,結婚的時候是你說以後我們誰都不要管誰,你去哪兒跟誰在一起,跟哪個女人上床都不關我的事。那麼我現在也告訴你,我以後去哪兒跟誰在一起,甚至跟誰上床都不關你的事!”

她掙脫蔣競羽的手,正往電梯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蔣競羽喊了一聲:“那不一樣。”

艾美停下腳步,看到蔣競羽還站在那裡看著她。

“那不一樣……”他定定地看著陳艾美,“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你,現在不一樣了。”

艾美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想這話不可能從蔣競羽嘴裡說出來,但她真真切切地聽到了,蔣競羽對她說:“陳艾美,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那一刻,整條走廊突然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只有蔣競羽的聲音。

“我……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