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杜澤山的時候,一輛飛馳而過的私家車正險險擦著杜澤山的面前開過去,他也是一愣,回過神來看了看身旁的陳艾美,愣了愣才說:“謝謝。”

艾美又氣又急,想發火覺得沒道理,只好壓了下去說:“還是我送你上樓吧。”

杜澤山也只是“嗯”了一聲。

這個人好像不管她說什麼,都只是會這樣心不在焉地“嗯”一聲,聲音顯得懶洋洋的,卻又那麼好聽。

進了公寓,杜澤山就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從剛才的購物袋裡拿出一隻手機來,用一隻手裝好了卡,然後開了機。

“你什麼時候買的手機?”

“剛才在超市。”杜澤山抬頭看她,笑了笑說,“你想心事的時候。”

艾美臉一紅,沒說什麼。

杜澤山撥了個號碼,對著電話說:“有事打這個電話找我。”然後就順手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靠著沙發不動了。

艾美把藥房的紙袋放到他面前,正要起身的時候,手腕被人一把拽住。她渾身一震,抬頭就看到杜澤山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做這個動作簡直像是在夢遊一樣。

“杜先生……”

“嗯?”杜澤山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拉著艾美的手,不禁也愣了愣,忙鬆了手說,“不好意思,好像……做夢了。”

這麼快就睡著還做夢了?

這人神經怎麼好像動不動就會跳線。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回頭再給我檢查進去,我是受不了了。”杜澤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四周的佈局,房間很寬敞,是典型的美國公寓,廚房和冰箱都很大,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杜澤山走到冰箱旁開啟門,裡面裝著成堆的礦泉水。

艾美忙說:“我讓他們給你買些吃的東西上來。”

“不用,我也沒胃口。”杜澤山拿了一瓶礦泉水,關上冰箱門,看了一眼礦泉水,遞給艾美說,“要麻煩你了。”

“沒事。”艾美擰開了瓶蓋遞給他,杜澤山苦笑道:“我這還是頭一次讓女孩子幫我擰瓶蓋,”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地頓了頓,說,“不,是第二次了。”

大學時候,有一次他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傷了手,綁了一個星期的紗布。那一個星期他就藉故讓梁洛心幫他做這個那個,一會兒說:“梁洛心,幫我削個蘋果。”

一會兒又說:“我想喝果汁。”

再不然就是:“這筷子怎麼掰不開。”

那時候她就一臉不耐煩地看他:“我說你殘疾的是手又不是腦子,你看看人家斷了胳膊斷了腿的還能生活自理呢,你就是手上縫了兩針又不是半身不遂了。”

“哎喲,我現在是病人你態度能好點不?”

“要態度好你找小姐去啊。”

“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江洋,你敢去找一個試試!行行行……我伺候你還不行嘛,江大爺。”她沒好氣地把一瓶果汁放到他面前,“快喝,喝不完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舉著筷子看她:“你說我對著封口的瓶子,怎麼喝?”

“你不是還有牙齒嗎?”

“你以為這是開啤酒瓶呢。”他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正要去拿果汁的時候,她已經擰開了放到他面前:“兩分鐘之內喝不完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