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感覺到了自己的嘴裡有些甜,正在將那些苦味給衝散,好像是含了一塊冰糖,只是她醒不過來。

【就好像師姐痛苦,孟星堯也同樣在感同身受著?嘴裡也覺得有一種苦味。明明也沒有吃什麼苦澀的東西,可就是平生生出來的那種感覺。】

譚深甚至以為,這只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要死的總也躲不過。

直到門外的鼓聲將她喚醒,才迷迷糊糊的邁著輕飄飄的步子出了門外。

譚雲周眼睛一亮面上掩飾不住狂喜,粗魯的大手拍了拍老婆子:“我那寶貝兒子真的醒過來了!你這神婆還真是厲害啊。”

說的神婆是一腦袋的汗,她本來就是貪圖個小便宜,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沒想到來了以後看見陣仗這麼大心中發虛的很,倒是還有點幸運勁兒,真的把那位要死不死的小公子給喚醒了過來。

神婆擦了擦汗,面容這才緩和過來。

譚雲週一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小兒子醒了過來,立刻老淚縱橫喜極而泣的朝著譚深撲了過去。

……

……

這父子倆還真的是一個模板出來的,譚深怔怔的被他抱在懷裡,有那麼一刻,她以為那是她在空寂山的父親。

譚深面上流出一絲有些不自在的僵硬笑來,那擁抱太過溫暖,譚深逐漸放鬆了自己那顆緊繃的心絃,好像感覺到了久違的親情。

與此同時她還差覺到了一道眼光那人正是這具身體的大哥親母,林氏。

那道眼光很不友善,譚深突然譚雲周的懷裡探出腦袋來,唇角一勾眼神凌厲,對著她露出來了一個很是挑釁輕蔑的笑來。

林氏一怔,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那種讓人感覺有些發冷的眼神,出自這樣一個傻子身上。

待看清楚了以後,林氏的汗毛全部緊張豎了起來,不是幻覺那個小傻子的確是在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一個尖酸刻薄的小婦人又豈是空寂山靈譚深的對手?

她立刻迴避了過去心中直直的泛起了嘀咕,難道浩開說的是真的,這個小傻子真的就不傻了?

可即便是不傻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少年又怎麼會露出這種讓人發怵的眼神?

譚深滿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到底是這幅身體弱的一批,竟然連線受原主的記憶都要這麼長的反射弧。

她這昏迷的一天一夜裡,譚深的記憶如同跑馬燈一樣在她腦子裡各種閃現,到底是一個傻子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家庭很簡單,疼愛她的哥哥譚浩開,疼愛她的爹爹譚雲周,還有一位各種尖酸刻薄處處虐她的惡毒主母。

許是因為她是譚雲周在外的女人生下來的,所以自打她一到譚家就很不受她的待見,雖說無可厚非,但到底是一個無辜的痴兒,趁著譚家父子不在家的時候,對她的所作所為也委實可恨。

譚深自命不是什麼神仙救世主,所作所為只要不是邪魔外道,便是全憑自己所好。

只是她現在活的是譚深,前塵往事且不追究,但要是這位主母大人仍舊作死,欺她辱她,心思手軟也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至於這次的自殺一事,譚深也實在無語得,這位被稱之譚家小公子的譚深,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子,是個女生。

儘管她穿著男人的衣服,梳著男人的髮髻,但她是個女娃娃,至於為什麼自小就女扮男裝,譚深是沒有記憶的。

她是痴傻,本就對性別一事模糊不清,自幼飽受譚雲周教誨,認定自己就是男人。

有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家貴女江流兒,相貌姣好體態輕盈,聲音更如出口黃鸝,是年輕公子書生爭相求愛的物件,

她花容月貌,譚深同哥哥一起出去遊玩的時候碰巧就遇到了這樣一位天之驕女,自打那石橋上的驚鴻一眼,譚深的魂兒都丟了。

心心念唸的全都是那位江家小姐。

可她是一個傻子,又怎麼能夠贏得下那位小姐的芳心?

屢次表白失敗以後大受打擊,於是就投了河,結束了這樣短暫一生。

要不是她那個哥哥救了她,說不定即便她靈魂附體到這位小公子身上,估計也已經嗆死了。

一想起譚浩開,那個看起來很是俊朗的哥,譚深嘴角都盪漾開了一分笑意。

她自小父母受天罰而死,現在的親情都是上天優待她賜予她的。

“爹,哥呢?”譚深隨口問了一句,想他這位寵弟狂魔,在今天這種大事發生的時候一定會在的,可到底也沒有那道身影。

譚雲周聽得出譚深口齒分明,說話一如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