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像已經好久沒嘗過充實的感覺了。到底多久,恍惚中已經記得不太清楚。深吸幾口氣,龍馬才推開忍足，小聲問：“你找我什麼事？”

忍足萬分無奈的拍了下額頭,做出十分苦惱的樣子：“想要把你約出來，真是太難了。”

聽到這裡,龍馬“哼”了聲。心裡頭卻劃過絲微微的暖意。不禁有些想笑。

“本來不想這麼快的。”忍足的神色下一刻忽地認真下來。眼睛一刻不移的緊盯他。弄得龍馬有些不知所措。直覺到他下一刻想要說什麼，有些慌神，還有些不安。趁忍足開口前,龍馬飛快說道：“去公園裡走走吧。”

鼓起勇氣剛要到口的話冷不防被打斷。忍足洩了氣的皮球般，心不在焉的“嗯”了聲。龍馬帶頭先走，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明明比自己還小几歲。心思卻比大人還難猜。忍足目視前方,長長低嘆一聲，為自己的茫茫前路感到十分憂心。

兩人默不作聲的把公園走了大半。忍足終於沉不住氣,跨前一大步，快速擋到龍馬面前。頓時將小少年頭頂明朗的日光遮去大半。龍馬這才抬頭望他。卻沒有說話。

忍足停了停，伸出兩手按在龍馬的肩上。終於下定決心張口道：“龍馬，還記得你上次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琥珀色眸子望著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忍足心中頓時無比失落，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的感覺。不禁猶豫起來，心裡的話到底該不該說，說出來會不會就此斷了日後交往的路。

見他許久不說話。以為他沒話講了。或是話到喉嚨裡，突然不想開口了。龍馬反而有些輕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加上他本就是個不太擅長與人相處的人。雖然他人緣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壞。但是經歷過一次次的感情波動。混亂的情緒也漸漸理清了頭尾。再認識到自己的感覺後，龍馬也沒那麼遲鈍了。

忍足肯丟下那個紅頭髮的來找他。看到他，不顧危險，直接從馬路中間橫闖過來。冒著大雨給他送傘，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親密……之前看到他和向日嶽人一起吃飯，他心裡的不舒服……

如果連這麼清晰的感覺都可以忽略。龍馬只能說他情商真的有問題。繼而又想到了跡部，那一晚，噴泉底下，水花映入他眼底的無奈和自嘲。與他口中說的喜歡。嘴角隨意的笑容，和眼底的認真形成鮮明的對比。

縱然明白。可是他們都還太小。要說自己對他們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到底不是石頭雕出來的人。至少眼前他沒有辦法否認對忍足沒有感情。可是這些感情加起來，也敵不過他心裡的愧疚和心痛。以及裡奈受傷，無助的眼神。

想到這裡。龍馬又實在認為對不起忍足。收到他的簡訊，頭腦一熱，就跑了過來。卻沒去想跑來之後要做什麼。他從來不是一個感性高於理智的人。這件事上卻真真實實錯了。

心裡一下子計較那麼多。龍馬都有些懷疑起自己的年齡來。前一刻這樣，不過下一刻在不經意瞄到前方不遠處的販售後。眼睛微微亮了下。

忍足也注意到了。將他眸子裡閃爍的亮光看在眼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短暫的緊張神經瞬間放鬆下來。唇角忍不住微微一翹。暗怪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懦弱。難為部裡不少人在背後偷罵他老狐狸。怎麼一到了他面前，自己就變成了只軟柿子。這可不是好現象。連他的小提琴老師都說了她認識的忍足侑士可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雖然不知道現在該不該，但是與其將來後悔，還不如現在就敞開心懷去好好嘗試。

想到此處。

忍足低頭在小少年的嘴上親了一口。

龍馬瞬間呆住。睜大眼睛瞧著他，許久反應不過來。除了跡部，這還是第一次有別人像這個樣子親他。雖然也不討厭。但總有點怪。好在附近沒有人，不然非被指著罵變態吧。

心裡想通了，這回忍足也不繞彎子了。索性有話直說：“龍馬，我喜歡你。”沒待龍馬開口，忍足又道：“是戀人的喜歡，不是朋友。”

“哦……”睜大眼睛瞅他片刻。龍馬只是低不可聞的應了聲。然後沒了後文。忍足就鬱悶了，這是什麼意思。答應了？

龍馬應了聲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語。忍足已經沒有什麼耐性被耗，此刻心裡急得很。不說他身邊的跡部了，就是聖魯道夫的不二裕太，還有青學的那幾個正選，他們通通都是威脅。哦，對了，還有個亞久津。現在是這麼多，以後說不定更多。而且，他跟跡部兩人間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尋常。

“龍馬，你的意思呢？”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忍足今天決定死扣到底。畢竟這樣的機會很難有第二次。

龍馬靠著一顆樹停了下來。再次抬頭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忍足。看他一臉堅持嚴肅的樣子。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好。直覺是一回事，聽他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他沒辦法否認，當聽他坦白的話說出口時，他有那麼點緊張。還有那麼點的開心。可是心中總有那麼個難以透過的關口卡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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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忍足又說了一次。同樣的話說第二遍，顯然比第一遍來得更加觸動心腸。因為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及，反而容易情意纏綿。龍馬聽得心一軟，只覺血液滾熱。與跡部隨意的口吻不同，話的真切，傳達進深邃的眸底，似一片讓人沉溺掙扎的汪洋。死死撲騰。

這一刻。龍馬很想什麼都不去考慮了。但是現實永遠擺在眼前。只好有些機械的問：“如果，我說除了你，我其實還喜歡著別人，比在意你更在意他，你會怎麼辦？”

忍足愣住。顯然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一句話。在他的心裡，答案只有兩個，要麼答應，要麼拒絕。

但是他剛才說的……

“抱歉……”龍馬輕輕吐了口氣，刻意做出輕鬆的樣子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壞，很可恨。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恨。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承認，我有喜歡你。可是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了另一個人。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一直以為把他當成哥哥一樣看待。但是問了你關於喜歡的問題後。想了很多。原來，我對他的喜歡早已成了一種習慣。正因為習慣，所以一直都忽略了。”

抬頭望了眼忍足。龍馬有些不忍看他受傷的神情。勉強笑一笑，直起身子，充滿愧疚的道：“我們都還太小，相處的時間也並不長。相信你很快會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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