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決?”

黑暗中一個身影如鬼魅閃現,一個呼吸之間就出現在了月清歌面前。

顧千決將月清歌護在身後,長槍直指楚夜辰。

“你受傷了?”

顧千決氣息有些急促,他身著行軍的鎧甲,上面滿是風塵。

“我沒事。”月清歌答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顧千決,她心中無數個念頭閃過,他不是在北地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沒有得到任何他班師回朝的訊息?那是宗政霖秘密召他回朝?那他怎麼能出現在楚夜辰面前?

可是這所有的念頭在她看到他堅毅的側臉時戛然而止。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他了。

少年清俊的模樣似乎永遠停留在了記憶裡,現在的他,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冷傲孤清卻又氣勢逼人。

“說來話長。”顧千決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楚夜辰。

“王爺是我大涼質子,一直受到涼國上下的禮遇,如今竟然敢公然綁架我大涼的皇子和公主,莫非是南國決意與我大涼開戰了嗎?”

顧千決一番話慷鏘有力,震人心神。

他這些年守在北地,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戰役,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直到現在,他才終於將羌蕪徹底趕出了北地,並不再敢來犯。

他終於不用再活在顧止的影子下,他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顧將軍。

如今他剛一回來,途經望城時突然接到了九皇子遇險的訊息,他明白一旦承德出事,月清歌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立刻騎著颶風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剩下的白虎營將士跟不上颶風的速度,現在還在十里開外,不過過不了多久就可趕來。

“將軍莫不是在北地廝殺慣了,如今羌蕪已退,又想與南國為敵?”楚夜辰挑眉一笑,語氣頗有些不善。

“王爺可真會避重就輕,先不說質子無詔書不得出帝都,如今你出現在這裡,足以說明南國的爪牙已經伸到我大涼,還意圖對皇子公主不軌,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兩國之戰,不可避免。”

“兩國之戰可不可避免,也不是將軍三言兩語就可以斷定的,本王今日之事既已了結,便會回府,將軍有任何不滿,煩請他日拿著聖旨當面問罪好了。”楚夜辰說完,身形一閃,便如一片雲霧一般消散在了身後的密林之中。

“站住!”

顧千決剛想施展輕功追去,衣袖卻感覺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他身形一滯,剛剛提起的內力立刻消了一大半。

回首,一雙清澈如湖泊的眼眸將他心中所有的擔憂,焦急,憤怒,都一點點地抹平。

“別追,先找承德。”

“好。”

顧千決有些愣愣地點了點頭。

而月清歌現在卻滿腦子都在想承德,絲毫沒在意到身側人灼熱的目光。

她沒有選擇從側門直接進入嚴府,而是從一旁圍牆,和顧千決縱身一躍,輕飄飄地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