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乘風只得硬著頭皮走進門,有點同手同腳的僵硬。

“幫我洗漱一下,這些收拾收拾,等下妙妙她們要過來。”

陳行很自覺地先去拾掇餐盒,擦桌子丟垃圾。易乘風則怨念地在一邊想,臭美什麼玩意,剛剛還一副病弱兮兮的模樣,聽見老婆要來就……老婆……這個詞兒,我天……他會抱她麼,還要接吻?

“我,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回來!”晏羽叫住他,“幫我去衛生間洗個臉,手上有針不方便。”

“不方便還洗什麼洗要是真心在乎你的人還管你這個時候臉上有沒有油嘴角蹭沒蹭湯麼早該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守在這兒……”

“你在叨咕什麼,過來扶我一下。”晏羽坐起身,又帶著肋骨一陣疼,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兒。

“你還是別折騰了,我接水過來幫你洗,你想洗成什麼樣的吧,幹洗還是洗剪吹?”

你當我是我媽麼?

【半小時後】

被帶個孩子的大姐姐雷到外焦裡嫩,瘋狂感嘆小晏怎麼可以這麼不挑食連幫別人養孩子這種附加條件都能接受吧啦吧啦腹誹到腸梗阻的易·自己跟自己飈內心戲·乘風,在聽見大姐姐柔聲喊那個小丫頭作“妙妙”的時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簡直比當年走出梅河嶺的感覺還要飛揚。

大姐姐的形象登時充滿了聖潔的母性光輝,好像傳說中的瑪利亞,神光耀世,易乘風好想給她唱一首五音不全的贊美詩,無奈英文和神學都不在行。

“漂亮舅舅,你生病了要乖乖吃飯,好好休息,我給你施了‘快快好起來’魔法,很快就會沒事的。”

粉紅羊絨套裙的妙妙邊說邊手腳並用地往床上爬,被易乘風手疾眼快地一把拎起來,堆滿假笑,“叔叔帶你去買冰淇淋好不好?棒棒糖呢?你要不要玩會兒手機……”

這種嘴臉,簡直就是幼兒園防拐賣安全教育中典型的大反派教科書,連臺詞都佔據了誘拐兒童的一萬種理由排行榜前三名。

就快蹭到晏先生懷裡的晏太太滿臉不高興,一頓小粉拳將反派怪蜀黍錘到五米開外,“你是什麼人!幹嘛在這兒打擾漂亮舅舅休息?”

還真是,晏總缺人照顧嗎?他會看病還是會催眠?人家找老婆從娃娃抓起跟他有半毛錢關系不?

可眼看這只可惡的小魔女又開始蹬蹬蹬往他床上爬,好氣啊,你壓到他肋骨還不直接疼死他,世界上年齡最小的寡婦挑戰一下?

江蕎坐了一會兒,跟晏羽說了他媽媽的扭傷恢複很好讓他放心,就哄著妙妙回家了。小姑娘沒親到漂亮舅舅滿臉不高興,最後掙紮著印了個飛吻到他臉上。

易乘風:好想給他再洗一次臉!

“酒店在哪,陳行送你回去。”

“我留下陪你吧,看你坐一會兒都費勁。”易乘風從江蕎帶的果籃裡挑了個西柚,用水果刀削皮切開,剝出果肉。

陳行拎著水壺進來,趕忙表態,“還是我留下吧。”只一下午加半個晚上,他就産生了深深的職業危機,感覺這位有毒的易先生大概是來砸他飯碗的。

“嗯,陳行留下吧。”晏羽使喚他比較沒有心理負擔,免得某人又罵他用苦肉計捆綁自己,搞得他好像要逼良為娼似的。

易乘風像只漏氣的氣球,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了下去,“那行,我走了!”

你不挽留一下,問問我明天什麼時候來?

晏羽在醫院住了兩晚,被陳行送回家休養。

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加之這兩天他可謂是絕對的休息,除了吃吃睡睡發發呆,半點正事兒也沒做,因此恢複得還算理想。

易乘風也沒閑著,趁機回了趟梅川,將他在大朋車行佔的合夥份額由王朋回購了過去,這樣可以抽出一部分資金張羅這邊盤店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