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嗎?”易乘風將晏羽從某寶上淘來的石膏手防水套戴到他右臂上,箍緊密封圈,“這玩意靠譜麼?”

感覺他自己洗澡這件事兒本身就非常不靠譜,也不知道小少爺這是瞎矯情什麼,讓他洗衣做飯、搬來抱去,連擦臉洗頭擠牙膏這種事兒都可以代勞,唯獨不讓他幫忙洗澡換內褲。

“你先出去,我自己就行。”

晏羽坐在浴室凳裡,身上的家居服還挺整齊,沐浴用品也都在手邊。

“褲子幫你脫一下吧?”臉紅什麼啊,我又不是女的,咱倆又不是沒洗過。

“不要不要——”

“那你小心點啊,有事兒叫我,那手別使勁兒別進水!”

漫長的等待之後,小少爺終於敲牆喊人了。

易乘風蹦躂進去把人抱出來,這個倔強玩意硬是自己用一隻手把重點部位該穿的東西都歪歪扭扭穿上了,包括睡褲。

跟他二十四小時同居,咳咳,是同一屋簷下,易乘風才真正體會到小晏工作起來有多拼。

就算在家休病假,晏羽每天也至少有六個小時坐在電腦前工作。他的右手不能使力,但手指敲敲鍵盤還是勉強可以的,只是活動時間久了會連累手腕痠疼,於是連滑鼠也給換到了左手。

不時有工作的電話接進來,晏羽把自己關在易乘風那間臥室裡遠端處理各種事務,除了工作地點換了換,他大概也不比上班輕松多少。

篤篤篤,被鳩佔鵲巢的房間臨時住戶易乘風妖嬈地倚在門框上,指節扣著門板,“老闆,十一點了,該睡覺了。”

當年董茜送的那條女僕圍裙就該給他留著,晏羽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出一身白毛汗,連帶頭皮也有點兒發麻。

“誒你怎麼又拿右手畫圖?!”易長工畫風突變,跳過去搶下他的鉛筆,換了一杯溫牛奶懟在他面前,“趕緊喝,喝完去刷牙了。”

他瞄了眼晏羽放在桌上的畫稿,不得不承認,人家手殘畫出來的也比他手腳並用畫的好看,一萬倍。

“這是……音箱嗎?”

“是啊,好看嗎?”

“音箱不是用來聽的嗎?要那麼好看幹什麼?”

“咳咳咳……”,晏工吐奶了。

“你的課上得怎麼樣?白天沒事別總燉湯了,多看看書,早點攢夠學分畢業。對了,我在網上給你買的新書應該明天會收到,你不是挺喜歡汽車專業的嗎,報個汽修課程,你那麼聰明肯定學得很快。”

“老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管得有點兒寬?”

照顧他這幾天,簡直比工地搬磚外加重讀高三還累,每每放下鍋碗瓢勺就得端起書本,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哪兒來的閑工夫,連成教學院的那些書他提問起來都頭頭是道,想糊弄一下特別艱難。

晏老闆放下牛奶杯,粉紅的舌尖探出來,舔走了沾在唇珠上的奶液,一雙美目轉過來,“寬嗎?我記得自己買斷了你二十四小時的,剛說的那些也是工作內容。”“覺得工作量大可以加薪,但不許辭職。”

“行,你說了算!”易長工生無可戀地敲敲桌面,對待資産階級剝削有些麻木不仁,“我優先順序更高的任務是監督你養傷,現在到睡覺時間了。”

“中午被你按著睡了兩個小時,現在睡不著。”晏羽抬手去夠筆筒裡的其他鉛筆,“讓我把這個畫完,誒——”

在他指尖堪堪要觸到筆筒的前一秒,易乘風直接將人從輪椅裡鏟起來,抱著丟到臥室的床上。

“睡不著就躺著休息,做做白日夢什麼的。”

“黑天做什麼白日夢,幫我把pad和手機拿過來。”

“想都別想!”易乘風可是知道,這家夥只要連上網就能工作,別管螢幕有多小,操作有多費勁。

就不給你拿怎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