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晏羽腦補了一下那位老大爺,感覺做一個身殘志堅的吃貨好像也沒那麼孤單了。

不知是因為晏羽長得好看還是身體不便,服務員特別熱情,有求必應。

晏羽在選單上勾了好多肉菜,把單子遞給服務生,“再來兩瓶鮮啤,要冰的。”

“不要酒了。”易乘風攔下服務生,“酸梅湯吧,常溫的。”

“五星代駕很有職業操守的。你好好吃,回去我開車,不是還得看電影呢麼。”

“這個蝦滑辣的不好吃,都下你那邊吧……誒?我可看見這是你在我這邊撈的第五片肉了啊,再給你個扇貝和一塊魚豆腐,別的辣的不能吃了……”易乘風給清湯那邊屯了一堆貨,“吃你自己的,不許越界!我跟你說今天我這身可不能讓你再吐了,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好的一件羽絨服,我得穿十年。”

晏羽被辣得眉眼捎紅,嘴唇更是鮮豔欲滴,讓他淡白的臉上生出一抹明豔的顏色,昳麗至極。

他修長手指捏著雞翅木筷子,優雅地探進紅油鍋,飛快夾起一根海帶咬在嘴裡。海帶很燙,他捋著頭一點一點啃,像吃蟲的小鳥。

“這樣吃既入味又不辣。”易乘風舀出一碗滾熱的清湯,把辣鍋裡撈出的海帶在裡頭涮了一下,又如法炮製了幾根青筍和娃娃菜。

不知是換的第幾個服務小妹,立即過來將清湯添上一些,趁機偷看低頭啃菜的晏羽。

“你們店這服務是不是有點兒忒熱情了?”易乘風打趣,全店的服務小妹都來添過湯了。

小姑娘臉一紅,訕訕地遁走了。

“晏小羽你太招小姑娘了,將來你老婆肯定特吃味兒!天天跟你鬧——”哈哈哈,易乘風腦補出一個焦頭爛額的晏總,對著一隻大醋缸欲哭無淚。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來看我的不是看你的。”

“我?”易乘風聽笑話似的,“她們瞎嗎?”

晏羽舉起手機對準易乘風,易乘風瞬間僵成撲克臉,要笑不笑的。

“你放鬆點兒,”晏羽盯著螢幕裡的臉,其實很帥的,修眉深眸,鼻樑挺直,帶著灑脫不羈的硬朗,“可以當做沒有鏡頭嗎?你看著我,對,看著我……”

咔嚓——

要是不追究拍攝臺本兒的話,這張看起來還挺深情的。晏羽轉過手機給他看,“認識嗎?是不是挺帥的?”

易乘風對自己的這種表情有點兒陌生,直勾勾看著人家,跟二傻子似的,“哎太難看了,刪了刪了——”他說著就去戳螢幕。

“不能刪!”晏羽急了,伸手過去搶,衣袖在火鍋的把手上颳了一下,湯鍋一歪潑出股熱湯來,幾滴紅油濺到他手腕上,“還我,我的!”

“燙著了嗎?啊?!”易乘風嚇一跳,趕忙捏著他手腕翻過來檢查,這會兒還顧著往回搶手機,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豔照!

“手機給你,想拍隨便拍,我問你燙著了嗎?”

“我袖子髒了。”晏羽轉了下手腕,西裝和襯衫的袖口染了湯汁,油乎乎的一塊。他細白的手腕上有好幾點紅痕,易乘風捏著濕巾不敢用力擦。

服務員聞聲趕過來,收拾殘局,送上燙傷膏,這東西他們常備。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晏羽躲開服務小妹沾了燙傷膏的手指,將右腕上的袖釦解下來,“我自己擦就行。”

“我來吧。”易乘風託著他的手腕,擠了點藥膏上去,用指腹緩緩推開,“起泡就麻煩了,得去醫院挑開,還得纏紗布,好幾天不能沾水不能洗澡,逼死潔癖黨。”

“嚇唬人?”晏羽挑眉看他,“你炒雞蛋給熱油燙了,還不是自己拿你媽做活兒的針直接挑了水泡,當天下午就跑去河溝子裡跟人家遊野泳去了?”

“我十八羅漢護體、金剛不壞之身,是你這種小白臉能比的麼?”

晏羽抽回手,“你再說那三個字試試?羽絨服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