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堂兄家途中,我們秤了半斤雞蛋糕,邊吃邊趕。

省出來的晚飯時間只為快些聽完堂兄三次驚心動魄的高空彈跳故事,再回去進行夜訓。

路途趕過一半,我揪著心道:“我們直接上樓敲門,堂兄拒絕開門又怎麼辦?在門口乾等著嗎?”

告花兒慢下步子,皺眉道:“也對,我哥氣在心頭,分分鐘當我們是傻兒故意裝聾子,拒絕開門這種事他絕對做的出來。”

我手掌推下告花兒背脊,示意加快腳步,才道:“反正我們誠意滿滿的上門道歉,如果堂兄拒絕開門,你也有足夠理由向童家長輩們交代。”

告花兒急步之時,瞧見路邊有隻流浪狗,他將手裡半個雞蛋糕喂到流浪狗嘴邊,才沉聲道:“最多我犧牲今晚的休息時間,看看我哥到底啥子時候來開門。”

我苦笑地咽口唾沫,心說我陪伴到底,也意味今晚有得耗了。

即便將夜訓時間縮短,能夠在凌晨一點結束夜訓而休息睡覺,我也該謝天謝地了。

二十分鐘後,趕到堂兄家樓下。

剛才還有點底氣的告花兒卻在樓道口停步,連做三下深呼吸,像要上樓送死。

我的緊張感弱了一些,畢竟我金家娃兒算外人,對於堂兄的瞭解也比告花兒淺了一些,只曉得堂兄個性古怪,難以應對,如此罷了。

“羞先人咯,第一次跟我哥見面會這樣的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告花兒搓著雙掌,邁腳帶頭進去樓道,只等進了電梯後,他故意多按了三層,無比幼稚的以拖延時間來緩解緊張。

“小區保安看了監控,以為我們在故意搗亂呢。”我仰頭看著樓層數字顯示一層層的變化,輕聲道。

終究是到了堂兄家那層,告花兒快速走出電梯,面對堂兄家緊閉的門,抬起準備敲門的右手,懸住幾秒,又放了下去。

“哼,沒有必要再猶猶豫豫,堂兄大機率曉得了門外有人。”我揚起嘴角道。

告花兒低頭皺眉,問道:“真欣賞掌門你,還有閒心神機妙算。”

我咧嘴道:“剛剛仔細聽了聽,門後有點聲響,極可能是“藍天”察覺到我們的動靜,而“藍天”經過堂兄的調教,早就沒有了急躁感,如此一來,在家的堂兄也會發現門外動靜,他現在有可能在防盜眼裡看著我們。”

告花兒緩緩抬頭,對著門上防盜眼揮揮手,弱聲弱氣道:“哥,開門吧,我和金瑞專門過來聽你講述三次驚心動魄的高空彈跳故事。”

話音剛落,堂兄家門被猛地推開。

這見,堂兄將一雙筷子咬在嘴上,右手端著小瓷碗,眼神表現像是遇到陌生人來敲自家的門,帶點嫌棄的感覺。

“稀客啊,鼎鼎大名的兩位狼青鬥犬派掌管人。”堂兄嘴唇動了一動,咬住的筷子往上一翹。

我清楚堂兄話裡充滿揶揄,但令我振作精神的則是從堂兄家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

告花兒聳聳肩道:“故事是吃完飯再講,或者一邊吃飯一邊講,由你哥自己選擇,我和金瑞乖乖的當聽客。”

我臨時心生主意,為表達尊重三次驚心動魄的高空彈跳故事,便掏出手機點開錄音軟體,笑著道:“好故事必須再三回味,我決定錄音下來。”

堂兄拿掉嘴上筷子,又揚起嘴角,冷哼一聲,轉身進去了屋裡。

大門敞開,等於是允許我們進屋了。

我曾經被堂兄收留過一段時間,仍清楚記得進屋後第一項規矩,那就是脫掉的一雙鞋拎去陽臺放著,禁止鞋底沾到家裡地板。

而獨居狀態的堂兄一向將家裡收拾乾淨整潔,他平時喜於進廚房做飯做菜,誇張到抽油煙機每隔三天必須清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