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扶著爺爺回到病房,老人家攤在病鋪上,拉著我的手不願意放開。

我倒了暖水又幫爺爺墊高枕頭後就規矩坐了下來,心說是不是剛剛在樓下花園散步太久,爺爺一時回氣不及,倒不如讓老人家歇息一下。

但爺爺搖頭讓我別忙來忙去了,看見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才輕聲說道:“現在你的接班我也答應了,所以還有些事你必須記穩了。”

我嗯了一聲,拉了拉凳子,湊得跟爺爺更近了些。

“孫兒啊,我曉得你在陽城和寶塔鎮都跑了幾趟了,你應該聽說過張老闆跟劉老闆扯皮的事情吧?”

我瞬間想起劉公子,這事確實是劉公子給我說的。

事情是將陽城鬥狗競技辦得有聲有色的兩位大老闆張寬和劉國友,在多年並肩作戰後,對於陽城鬥狗競技的未來發展產生分歧。

張寬決心擴大斗狗競技文化,想將鬥狗競技輸出去給隔壁城鎮,甚至是外省,但劉國友屬於傳統派,只願意留守陽城好好將陽城的鬥狗競技文化加穩加固。

幾次談話,兩位大老闆不歡而散,索性將矛盾放在了鬥狗大賽的擂臺上,又拉幫又結派的,暗裡鬥力。

比如現在的三屆新王“公爵”和我金家狼青鬥犬派的“火線”就是劉國友這一頭的,而已經重傷的“麻辣”,還有準備迎戰“公爵”的“超級”。。。則是張寬這一頭的。

並且“公爵”準備迎戰“超級”已成為陽城鬥狗競技界的熱話,我也是無比期待,甚至想讓劉公子幫個忙,給我這種即將出道的新秀練犬師弄來幾張門票,我也好參考參考,學習學習。

而且我還想起劉公子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火線”和“公爵”屬於‘內訌’,甚至比賽結果是有意被安排的,原因就是劉國友覺得“火線”老矣不堪,不可能給他添面子了,倒不如讓目前的三屆新王“公爵”晉級。

於是,我在想。。。難道自己會在爺爺這裡撿到一個真相?

這就弄得我很期待了,沒有比爺爺給我說真相更期待的事情了。

轉念回來,我點頭回應著,爺爺也輕聲唸了句:那就好,那就好。

聽此,我以為爺爺要閉口不談了,只是他老人家緩了緩氣後才說道:“賈娃兒也肯定給你說過“火線”上擂臺跟“公爵”比賽的事情,但賈娃兒曉得的事並不全面,他以為我想著“火線”一定會輸,就拿青藤葉的沫汁來幫忙,但其實不完全是。”

“哦。。。?”我又湊近了些,屏住了呼吸。

爺爺給足自己準備長話的時間,他緊著眉頭想了近一分鐘,我也耐心等待,才聽老人家說道:“我知道劉老闆給的指示,他看不起“火線”在鬥狗競技裡的最後生涯了,但老子就是不服氣,我不想讓“火線”遵隨指示敗得那樣難堪,我就當時想了個糊塗辦法,利用青藤葉沫汁的作用,讓“火線”對我發瘋,我寧願“火線”被當成比賽中途逃走退賽,也不想我們金家狼青鬥犬再錯一回。”

我是彎著身湊近了聽爺爺說的這一切,所以我的淚珠子滴在了膝蓋上,往腳踝流去。

爺爺用指頭點了點我眼窩,點走了我的一滴淚珠,說道:“孫兒,不要再讓我們金家狼青鬥犬派錯下去了,做對的事,用盡力氣去做對的事,懂嗎?”

頓時,我雙手用盡力氣按住自己的臉,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卻還是擋不住淚水從掌心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