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你為啥子漲紅臉巴,突然害羞起來?”

告花兒沒正經地道,我很是厭煩,長呼一氣,道:“你沒有聽出來立良兄的意思?”

“我剛才回覆訊息給媳婦,一定是錯過了啥子。”告花兒又點亮手機螢幕,嘴角露笑地道:“媳婦問我江邊冷不冷,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飯,真是關心我呢。”

死崽兒撒狗糧,我更是厭煩,招手讓遠處譚超過來,帶頭圍出個圈,再向賈立良打眼色:“人齊了,麻煩你再說一遍剛剛的話。”

賈立良眼珠轉動,皺眉想了想,組織話語,才道:“忘記拿望遠鏡確實有點失算,我們在江邊隔出太遠距離,沒辦法觀察四隻鬥犬的渡江情況……”

“湊錢租艘小艇就可以了啊!”

譚超興奮地搶話,緊接道:“剛剛趕來江灘的時候,我就想起這邊江灘早上有運貨的小艇,索性租一艘來,四隻鬥犬在江裡遊,我們在小艇上隔出一點距離,觀察它們的渡江情況,甚至可以到對岸去。”

告花兒仰頭‘啊’了一聲,右拳錘左掌,道:“錯有錯著,乾脆就租艘小艇,跟我們的鬥犬一起前進,要比拿望遠鏡觀察好上十倍。”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料譚超在前來江灘之時,已經有了租小艇的主意,難怪他一路若有所思,礙於本來個性,又沒敢出聲提議。

也確實錯有錯著,賈立良和譚超想法不謀而合,告花兒已經表露附和態度,壓力瞬間來到我這邊,他們目光都投向我,只有賈立良的目光少了點壓迫感。

我閉眼嘆聲氣,睜開眼又道:“一向都是少數服從多數,我只有支援你們的想法,但我有個條件,即便可以坐小艇跟隨四隻鬥犬,也要繼續重視鬥犬的體力情況,千萬別勉強。”

賈立良點頭道:“我贊同金瑞,再說有小艇跟隨更加好,當鬥犬氣力耗盡的時候,小艇可以馬上開過去接應,讓鬥犬上來小艇歇氣,這回渡江訓練更有安全保障。”

我鬆口氣,聳聳肩:“也別高興過早,未必有開小艇的師傅願意接這單生意,別個運貨一趟的收入分分鐘比我們的出價高几倍呢。”

告花兒和譚超的興奮勁過了頭,擦拳磨掌,忽視我的提醒,幸得賈立良幫忙一聲,兩崽兒冷靜下來,一起痴傻樣兒看向我,問我剛剛說了啥子。

“你倆崽兒真的沒有怕過樂極生悲這回事?”我淡淡道,臉色沉下,又講一次剛剛的提醒,譚超面容急改,嚴肅起來,道:“可以跟開小艇的師傅談談價錢嘛,一百塊錢可以搞定嗎?”

告花兒彎腰噗呲一笑,挺直身來道:“開啥子國際玩笑,別個裝貨跑一趟是兩百塊起步,我們的渡江訓練至少妨礙別個一上午的生意,你說說出價多少嘛?”

譚超雙肩塌下,弱聲弱氣道:“走水路也這麼貴嗎?以前陽城渡江橋還沒有修好,坐渡江輪的收費是每人十塊呢,現在出價一百塊還嫌少嗎?”

“別個開小艇運貨混口飯吃也艱難,譚超你別糾結太多。”賈立良冷靜道,他目光看向我,又道:“先商量好,多少價錢範圍之內是我們可以接受的。”

告花兒舉手搶道:“二百五!對方要價再多就算了。”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好歹往上再加五十塊錢吧,我們感覺也舒服一些。”

譚超只顧傻傻笑著,另一邊的賈立良低頭思量,道:“三百塊之內吧,價錢能砍則砍,如果對方要價更高就算了。”

我哎了一聲,道:“哪裡想到這回渡江訓練成本這麼高呢,就這樣決定吧,先過去江邊看看情況。”

告花兒也沒雜音,口哨短音一吹,“火炮”跟隨,第一個往江邊去,揚聲道:“老子多年的講價本領要大派用場了。”

賈立良搖頭笑了笑,我沒有動身跟隨,譚超沒辦法起步,我便帶著“少俠”向告花兒趕去,賈立良和譚超也跟了上來。

小艇靠岸裝貨的集中點在江灘更西一邊,昨天我選好的渡江位置已經跟泵船隔出一百米,而小艇靠岸的位置再往西兩百米,那裡有條窄車道,專給各類貨車開去江邊卸貨之用。

最前的告花兒突然轉身喊道:“情況不妙啊,看過去好像全部小艇都在裝貨,沒有空出一艘來。”

我立時明白意思,心說渡江計劃的改變大可能要空歡喜一場,道理簡單,別個開小艇的師傅已經有給價更高的生意做,沒有可能招呼我們幾個年輕娃兒。

“莫急!過去了解情況再說。”賈立良口不對心,他急步前去跟告花兒並行,擺明也開始心急了。

譚超留後陪我,弱聲弱氣問我看法,明顯被告花兒剛才提醒打擊到了,我才安慰道:“還有些小艇沒有靠岸開工,一切還有機會。”

譚超緊繃面容才舒展開來,喃喃道:“這回我們人到齊了,最怕遇到美中不足的事情。”

我無心再安慰,輕輕推譚超背脊一下,示意加快步子跟告花兒他們會合,譚超甚至小跑起來,我沒有選擇,動身也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