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超背對我們,他的粗氣聲越來越響,像情緒爆發前的節奏,陡地起步去院牆角,低頭無語起來。

告花兒轉向面朝我,無奈地聳聳肩。

我做出左掌輕輕下壓的手勢,示意看清楚再說,以我推斷,譚超沒可能撒野耍脾氣。

告花兒便退了回來,與我平排而立,輕聲道:“難道我的解釋太複雜,譚超沒有聽懂嗎?”

我掩上嘴角,湊到告花兒耳邊:“自然是聽懂了,那崽兒需要時間消化事情,很快正常回來。”

“掌門你確定嗎?老實人瘋起上來很恐怖的,我去屋裡拿東西防身。”

我立時拉住告花兒,瞪他一眼,又搞起腹語的方式,道:“你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想想看嘛,一心想好的大招被破了,如果是你也接受不到吧。”

“執念,執念害人啊,以後再跟我們一起搞訓練也行啊,譚超想事情把自己堵衚衕裡了。”告花兒搖頭低嘆,點根香菸,又遞給我一根。

我剛想點菸,譚超便有了動靜,他緩緩轉身,竟沒有怒色,甚至一臉歉意,以鞋底磨地的方式,慢慢走近我們。

“我冷靜下來了,剛剛有點失態,抱歉啊。”譚超左手摳著右手背,勉強擠出笑容。

我聳聳肩,不急不慢地點菸,才道:“你對自己靈光閃現的大招信心過大,卻被我們的對策給破了,一樣無法參與夜訓,你有小情緒可以理解,換成是童爽,他可能要氣得跺腳哭鼻子了。”

告花兒露出問號臉,指著自己,我向他眨下眼皮,他又很快會意,幫忙接道:“譚超也很了不起,起碼聽得懂我的解釋,換成是金瑞,就會用無數歪理來狡辯,直到可以參與夜訓為止。”

我也露出問號臉,向告花兒豎起中指。

譚超抖動心口,呵呵地笑了起來,或許這也是我們想要的效果,畢竟被拒絕參與夜訓真的是件小事,就怕譚超遮遮掩掩,心生芥蒂。

譚超走過來接近我們,面容好奇地道:“這絕佳的對策是哪個想到的,應該是金瑞哥吧?”

我擺擺手,退後一步,將告花兒推前,道:“是這位時而智障,時而聰明的童爽先生想到的,剛剛我全程沒有出聲,讓他盡情發揮表演。”

告花兒沒有起勁驕傲,反而裝作穩重,道:“最重要是事情向正確的方向發展,比如我們勸阻的出發點也是好的,“霹靂”如今是單眼將,高速度作戰非常吃虧,必須讓它慢慢適應。”

我拍掌附和自己這位最親愛的拍檔,譚超卻敷衍點頭一下,轉向指著依然運作著的跑步機:“機子上面是有機關嗎?“霹靂”被甩出這麼遠,很不尋常呢。”

立時,我抱頭長嘆,心說譚超還在做最後掙扎,他猜想跑步機被我們做了所謂機關,“霹靂”才失衡被甩了出去。

“搞啥子?我已經解釋過,“霹靂”單眼將是左眼瞎了,高速度奔動會讓視線對點失衡,它才會堅持不住被甩了出來。”

告花兒倒也有耐心,再解釋一遍,而彈菸灰的動作顯得煩躁,口不對心。

譚超以實際行動展現最後的掙扎,上前檢查跑步機四邊,沒覺任何異常,便關掉滾動帶,蹲下看看帶子邊上有沒有異常。

“金瑞哥,童爽哥,能不能幫忙抬起跑步機,我想看看底部。”譚超禮貌請求著,我和告花兒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