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腦殼抬起來再說一遍。”

爺爺聲音沙啞,緊接‘誒’了一聲,語氣有些不滿。

我才緩緩抬頭,影片裡爺爺的臉色肅穆,深陷的雙眼很是凌厲,使我心口抖動一下。

喉嚨間堵著磚頭的感覺又向我襲來,我不停眨著眼皮,語氣沒敢再弱聲弱氣,提聲回道:“爺爺,我選沒有橡皮筋的那支籤子。”

“嗯,童家娃兒呢,要不要讓你先選一次?”

爺爺語氣變得催促,告花兒趕緊湊近手機鏡頭前,遲疑地‘呃’了幾聲,回道:“金爺爺,我沒有異議,就選纏著橡皮筋的那支籤子。”

“選好了嗎?一盤定論喲。”影片裡的爺爺瞪眼起來,感覺老人家越來越氣急。

我和告花兒同時點頭,由我負責回應:“爺爺,我們百分百決定了。”

清晰見著,影片裡爺爺輕嘆一聲,抓住兩支竹籤的手慢慢鬆開,將竹籤展示在鏡頭前。

“我提醒一句,年輕人別唉聲嘆氣,決定了就是決定了,用不著後悔自己的選擇。”爺爺說話聲突然洪亮起來,面容舒開,像是心裡釋放了複雜情緒。

我緩緩扭頭看向告花兒,輕拍他的肩頭:“可以嗎?”

告花兒咬牙鼓腮,雙肩猛地提高,面對影片畫面說道:“金爺爺,我沒問題,百分百理解,並且心服口服。”

爺爺點頭微笑,對鏡頭豎起拇指:“童家娃兒不愧是我們狼青鬥犬派的人,很夠氣量嘛。”

告花兒選中纏著橡皮筋的竹籤,正是短出一截的那支。

所以,他需要讓出本季總決賽門票給賈立良。

其實,在鏡頭後面,我一直用左手輕輕掃著告花兒的背脊,安慰一下。

而無論他有否鬱悶,我都決定要這樣做,事已至此,身為狼青鬥犬派大掌門的爺爺做出的決定,我們未敢拒絕。

再說,實力逐漸高強的“獵刀”確實是狼青鬥犬派在明年第一季鬥狗大賽的希望,如今賈立良得來讓票,進會場觀戰汲取經驗,很是應當。

“掌門,我真的沒事。”告花兒對我微笑,點點頭。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鎮定,雖然笑臉勉強,但他伸手拍我肩頭,感覺他反過來安慰起我來。

我心裡很是無奈,若不是白天需要上班,晚上需要進行夜訓,我和告花兒兩人就算通宵在鬥狗會門口排隊,也能多買來兩張門票,就不至於今晚這般的窘境。

時間啊,真的不夠用啊。

接著,爺爺將手機交回給賈立良,老人家沒有多話,離開鏡頭前,可能回房休息了。

賈立良接回手機,第一時間在鏡頭前向我們敬禮:“我知道老人家的堅持決定,讓我們三個都為難,我賈立良想對童爽說聲感謝。”

“立良兄,你就別說感謝了,後天來陽城看總決賽,直接請我和金瑞搓頓火鍋。”告花兒嘻嘻笑著,點了根菸。

“一定,這頓我請客消費沒有上限,你們隨便點菜。”賈立良面容有了變化,我才曉得他剛剛緊繃著臉巴,此時已松展開來。

我湊個熱鬧:“我們看好你的“獵刀”,但你別有過重的心理負擔,盡力而為。”

賈立良低頭笑出一聲,抬頭後朝鏡頭抿嘴點頭。

告花兒興奮勁起了,呵呵兩聲,說道:“掌門,你讓立良兄盡力而為,就等於說“獵刀”直奔總冠軍寶座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