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整身堅挺,目光如炬,左邊豎耳彈動一下,輕輕向前三步。

我看著它,直覺屋門口那尊石像活了一般。

告花兒輕輕碰我背脊,我噓了一聲當作回應,因為我並非“火線”的練犬師,是攻是守,發令下去,也是無用。

告花兒立時會意,聽見他輕輕撥出一氣,只管看戲了。

怎麼說呢,我極快回神,卻沒有簡單阻止“火線”慢慢朝塗令他們而去,是因為我肯定一把,兩屆總冠軍的“火線”沒可能肆意攻擊。

“火線”可是隻鬥犬,跟街邊的瘋狗子完全兩樣。

想此,我心裡定了下來,輕輕撥出一氣,就看“火線”自己怎麼處理這事情了。

而塗令的臉色依然蒼白,想想他平時趾高氣昂的狗屁模樣,此刻對比之下,也覺得可笑。

再是,他引以為傲的“答案”就在面前,卻不懂向其發令幫忙防備,說明“火線”突然現身,令他驚惶無措。

我更願意相信,塗令實際被嚇傻了,雖然“小火箭”沒規沒矩在先,但“答案”終究用腦殼頂撞了“小火箭”一下,這是事實。

更滑稽的是,跟屁馬仔們已經退去十幾步,沒有一人敢於在塗令身旁作伴,我將這現象看進心裡,說明位元團戰的團結協作能力如同笑話。

危機時刻,連領頭人都放棄了。

並且頭號馬仔覃洋在這樣關鍵時刻,也棄塗令而早早回退,他的鬥犬“小王爺”再怎麼也有點硬氣,仍陪在“答案”側邊,而他自己卻成為笑話。

我朝回退的那幫跟屁馬仔哼笑一聲,隨即看見“火線”又輕輕動了兩步,最終跟“答案”隔著兩米距離。

突然一聲,“火線”用鼻孔用力噴氣,恰好面朝“答案”。

或許噴氣用力過大,使得“答案”眯眼一下,雖然極快睜眼,但如此細小動靜,也被我看在眼裡。

似乎,“火線”已經曉得剛剛欺負自己愛兒的是誰了。

我認為自己想法沒錯,因為“火線”的目光早就集中在“答案”身上,繼而形成對峙,有種當現場我們人類是透明的感覺。

“塗令,別意氣用事啊,發令了,就等於私鬥了。”

那幫跟屁馬仔之中,有人發話,聲音顫抖著,可想他多麼努力控制心裡恐慌,才說出一句提醒話來。

“哼——!”

我和告花兒異口同聲,默契生成,心裡自然鄙視發話這崽兒很是無知。

鬥犬之所以不同於普通狗子,是因為這般對峙之下,沒有練犬師的發令,是不可能出現對攻的。

若是普通狗子,場面哪還會這樣安靜,早就瘋到咬在一起。

當然,發話這崽兒提醒一聲,是正確的,總有人喜歡衝動行事,特別是此刻塗令明顯落了下風,按照他的性格,可能也忍不了多久。

想了想,我嘴角慢慢揚起,關於私鬥的問題,是陽城鬥狗競技的大忌,如果塗令真的按捺不住,一聲發令,那我跟他就互持把柄了。

這見,“火線”再輕輕上前三步,使我回神過來,終於見著“小王爺”難忍恐懼,低頭而又壓低背脊,後退五步。

沒了面子的覃洋臉色都鐵青了,這顏色跟我們狼青鬥犬的毛色一模一樣呢。

但“答案”沒有退宿,驚奇的是,它竟敢面對“火線”,主動上前兩步。

我同時看見,塗令右手伸了一伸,明顯本能反應想阻止“答案”一下,但他又極快收回右手去,緊張地輕咬下唇,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

我心裡發笑,那個狂傲自大的塗令,也有驚惶無措的時候,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過了,記得上回看見,還是他等待高考成績釋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