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涼麵吃盡,碗裡的辣子渣渣也沒放過,很是過癮。

而提議去買涼麵的告花兒卻不知為何,勉勉強強吃掉半碗,將剩下涼麵放在梯坎上,抽起煙來。

“抱歉嘛,我把你碗裡的辣子分了點,所以味道不對了?”我既有歉意,又伸手向告花兒討煙抽。

告花兒仰天望天,撥出菸圈,右手不忘將煙盒遞來:“掌門,“火炮”和“少俠”應該爬完一半梯坎了吧?”

我點燃香菸,想都沒想:“我都說了會合時間最快也要凌晨兩點,還有計算“少俠”“火炮”中途短暫歇氣的時間,沒那麼快的。”

告花兒彈彈菸灰,又神經起來,將外套脫下卷好,直接放在梯坎上,也不嫌地髒。

然後我靠很近,見告花兒額上的汗珠不停下滑,他又是一聲抱怨:“龜兒子的,怎麼又熱起來了,忽冷忽熱,討嫌得很。”

接近凌晨,冷意瘮人,我生怕告花兒又發神經脫得剩下背心,勸說道:“別凍壞身子,我們計劃的一天兩訓非常重要,練犬師和鬥犬都要扛住,不得差錯。”

告花兒用手背擦額頭的汗,哦了一聲,乖乖聽話,將外套展開重新穿上。

“上梯坎的訓練方法是我倆共同決定的,請耐心點。”我輕拍告花兒膝蓋,感覺他的膝蓋頭在打抖。

我抽起悶煙,想想一小時前的自己還為告花兒的提議猶豫而不安,難料此時心境舒坦,該不會是涼麵吃的過癮,意外在心裡起了作用吧?

我苦笑一聲,彈指將菸頭彈出五米遠,菸頭落在下方梯坎,火星子閃了閃。

“掌門,上下梯坎的訓練一星期進行幾次。”告花兒弱聲弱氣,菸頭扔在腳邊,踩了踩。

我按照手機備忘錄記下的那樣,回道:“上下梯坎的訓練耗力太嚴重,一星期兩次即可。”

“套輪胎鬥快爬梯呢?”

我皺眉想了想:“這個專訓爆發力,一星期最好三次。”

“應該爬完一半梯坎了吧?”告花兒輕聲念道。

我摸不清頭腦,心說告花兒說話飄忽,老子回答這裡,他卻說著那裡,夠討嫌的。

但我極快冷靜下來,清楚告花兒的擔憂,確切點說,他在擔憂“火炮”上梯坎的訓練情況。

又是一次身份調轉。

提議改變訓練策略的是告花兒,他的擔憂越來越深,最初猶豫而不安的我卻越來越淡定,甚至過去半小時裡,我心裡想都沒想過“少俠”。

“掌門,不好意思,或許我太累了,意志開始鬆散,才胡亂擔心。”告花兒打出哈欠,嘴巴張得老大,生怕我不知道他瞌睡來了。

我又輕拍他膝蓋,安慰一下,轉頭張望四周,被住宅樓圍住著,早已不是家家戶戶亮燈的時間,多少打工人已經沉沉睡去,就為了第二天的求衣食。

回過頭來,我似乎受到感染,打出一聲哈欠,告花兒哼哼地笑了笑:“掌門,今夜漫長,而且明天九點前還要趕回公司,小心你的勤工獎喲。”

想起勤工獎,我就扁起嘴。

如常,清晨完成第一訓之後便往公司趕,天天想盡辦法保住勤工獎,把自己累個半死不活,更多是為了“少俠”和“火線”它們。

勤工獎並非大錢,但足以讓金家的狗子們吃上好幾頓美餐了。

我長吁一氣,回道:“說句狂話,我回來陽城過得越累,就越覺得當初留在陽城是正確的選擇。”

“因為你在陽城埋下很多寄望,就等著發芽開花呢。”告花兒說時,站起身來,拍拍褲管上的灰,接著道:“我去街口燒烤攤買點羊肉串,你還想吃點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