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令的皮卡車領頭,覃洋的名貴越野車隨後。

兩個龜兒子終於離開了橋溝村。

我身後突然一聲關車門的動靜,禿頭男終於離開他那輛破舊皮卡車。

皮卡車確實破舊,昨天我都發現車頭保險扛搖搖欲墜似的,疑惑這破車子能否上路跑長途嗎?

我當然不會明問,避免得罪禿頭男,否則我和賈立良就要徒步走去村外,硬生生的等待半小時,坐途經的公交車回去寶塔鎮。

我也發現禿頭男有點小孩脾氣,他下車後立即對塗令和覃洋開車離開的方向連“呸”三聲,還刻意踢個空腳,想教訓兩個龜兒子的意思。

我和賈立良心生默契,給足時間讓禿頭男發洩壓抑半天的不滿情緒,過完兩分鐘後,禿頭男罵罵咧咧的聲音減弱,轉身過來面對我和賈立良,臉色轉換極快,突然笑嘻嘻起來。

“罵得好爽,哈~哈~!”禿頭男說完點根菸,又遞給我一根。

我沒急著點菸,而是討嫌地問禿頭男:“剛剛兩個龜兒子還沒走的時候,其實你可以下車走過去直接懟他們的,有我和這位賈兄弟在場,你用不著虛他們。”

禿頭男歪著腦殼,咧起嘴角,伸手指向自己:“老子會虛那兩個龜兒子?開啥子國際玩笑嘛?不過。。。說實話,我是不喜歡那個叫塗令崽兒身邊的那隻狗子,狗崽兒樣子看起好凶狠,走太近感覺很危險。”

我一邊撥出菸圈,一邊點頭,才清楚禿頭男忌諱“答案”的存在,便簡單幾句解釋,向禿頭男說明受過嚴格訓練的鬥犬不會隨意攻擊人,除非是練犬師發口令。

禿頭男擺手說道:“原來是這樣,那還得了?那個叫塗令的崽兒分分鐘突然發口令怎麼辦?他狗子衝過來咬我,那就糟咯!”

我聳聳肩,無心再跟禿頭男胡扯下去,旁邊的賈立良禮貌一聲,示意氣溫驟降,他和我衣著單薄,倒不如回去寶塔鎮再說。

禿頭男呵呵笑出兩聲,嘴角叼煙,動作利索地拉開車門,坐回駕駛位又朝我和賈立良招手,喊道:“上車!上車!客氣啥子?站在外面繼續吃冷風很舒服是不是?”

“就感謝大哥你送一趟了。”賈立良抱拳說道,又推著我背脊,示意我先上車。

我嘴角叼煙,登上皮卡車後座,聞到車廂裡一股刺鼻的汗臭味,發現後座背靠是劣質布料而成,大概猜到以前皮卡車的後座被汗流浹背的人坐過很多次,更可能是光著膀子坐在車裡,背脊的汗都浸入後座背靠,發臭了。

賈立良看見我小動靜地摳著鼻尖,對我微微一笑,他崽兒緊緊抿唇,像在閉氣。

我清楚他嗅覺肯定不差,大家心領神會,閉口不提。

很快,破舊皮卡車被禿頭男開上老路,而老路坑坑窪窪,顛得我和賈立良搖頭晃腦,確實小事,主要顛簸期間,皮卡車哐哐吱吱地響著,感覺要原地散架似的。

這趟回去寶塔鎮的便車,坐得我背脊些些冒冷汗。

並且,禿頭男明顯慢熱型的人,最初話不多的他,如今見著我和賈立良禮貌又規矩,他話匣子就被開啟了,一路負責開車一路挑我們說話,連我和賈立良出身社會的第一份工作,也被他曉得了。

最後,回程路途過半,我實在無心無力再跟禿頭男搭話,很是狡猾地打個哈欠,用意明顯,準備忍住車廂的汗臭味,假裝眯眼歇一歇。

而賈立良沒有太多小動作,他只顧看向車窗外掠過的幕幕郊外景色,若有所思。

這樣一來,禿頭男也安靜許多,我眯眼歇氣期間,他一路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