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漫,古道乾涸。

梅雁影拿著《雁瀾劍》緩緩從黃沙古道中走來,她的臉上早已掛滿了疲憊之感,嘴唇的乾裂,讓她酷暑難耐。

她沒想到從虓亭山下來後,便遇見這黃沙莽莽,一望無際的盡頭,她不知該歸向何處。

風沙四起,她卻只能憑藉著一身正氣,一把《雁瀾劍》漫無目的的向前進發。

她想不通的是,這柳月瓊花怎能在這塞外之上來去自如,莫非她自有一套翻山越嶺或是大浪淘沙的絕技?

梅雁影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她身上所帶的水已經在一個時辰前都被喝光了。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會相當艱苦甚至是漫長的。

她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否則要穿過這不知盡頭的黃沙大漠,那是痴心妄想的結局。

她每走一步就像在下一顆棋子,她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重重包圍,不得已成為垓下之鬼。

炙熱的光芒無情的向著沙漠之上席捲而來,梅雁影的意識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就算如此,梅雁影仍舊努力讓自己儘量保持清醒。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和任務,因此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她還有殺父之仇,滅門之恨,她還揹負著重新發揚光大雁歸門的使命。

她全都記得。

在太陽無情的灼燒下,梅雁影總是艱難的前行著,直到她頭一暈,毫無力氣的倒了下去。

她疲倦,她口渴,她飢餓……

她好似滿足的平躺在沙漠之上,望著光影漸漸模糊,漸漸失去知覺。

她睡著了。

卻看十里坡鎮外的樹林半空,柳駿安將自己的身子斜靠在樹幹之上,好讓自己有個舒服的姿態觀察著山道之中一切。

如今已過了兩日的時間,他仍一籌莫展。

據他的推算,冷若霜也該抵達十里坡來了。

怎還不見蹤影,莫非冷若霜和陸公瑾不是一夥的?只是夜月之下突然的偶遇?

如果說冷若霜和陸公瑾不是一夥的,那冷若霜為何在逃走之前要救走陸公瑾呢?這不合情理。

柳駿安心道:“莫非他們是隸屬關係,平時不曾來往,只有在執行同一個任務的時候才會同時出現。”

柳駿安想了想,這個念頭之下的解釋是最為合理的。

如果說他們是因為執行同一任務而出手,那幾日前的殺人滅口為何是陸公瑾他們先來執行呢?

若不是老伯尚有口氣在,冷若霜肯定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施放梅花鏢。

陸公瑾等人的提前離開,說明他根本不知道身後還有人,這樣看來,冷若霜肯定是最後執行滅口計劃的唯一人選。陸公瑾等人到最後都是她的主子拋棄的棋子。

柳駿安越想越覺得奇怪,冷若霜到底代表什麼樣的勢力?為何要陷害於他?他們又想透過這樣的方式獲得什麼呢?

他想不通。

如今的他無門無派,武功更是不輕易顯山露水,行事低調。

他怎會突然成為別人為達目的一顆棋子亦或是一把尖刀呢?

他左思右想,依舊沒有答案。

直到一個念頭突然湧入他的腦海來。

那是關於梅清揚和梅雁影的。

之於梅清揚,這些人定是想透過自己打探有關《青芒劍》的訊息。

之於梅雁影,如今她下落不明,想找到她猶如大海撈針,泥牛入海,所以這些人才想出了一箭雙鵰之計,先陷害自己而讓藏於暗處的梅雁影跳至幕前來,在伺機而動,奪取主動權,進而逼迫梅雁影說出《青芒劍》的下落。

柳駿安想到此,突然眼睛一睜,嚇出一身冷汗。

心想:“這幕後之人定然知道他與梅雁影的關係,否則絕不會想出這樣的毒計來。可這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