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再踏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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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說早起傻一天，下山的第一天我就不該信你，你說的半個字我都不該信，出宗的第一步就錯了，直接用傳送陣多好....“辰顏指著辰景腦袋說道。
”不就多走一點路嗎，又不會死還有益身心健康呢。再說師兄不是有條捷徑還可以走嗎？對吧，師兄？“辰景嘀咕道，不去看辰顏而是朝南嘯問道。
”是的，師弟，我已經在地圖上把路線畫出來了，你們出了城順著地圖走就行了，以你們的腳程兩、三日，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很快，恩！很快....“南嘯煞有其事的說道。
”啊，我錯了，我真的真的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聽你跟你走，如果我不跟你走，我就不會遇到這麼多破事，如果我不遇到這麼多破事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方，如果我不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方，我現在應該已經舒舒服服在家躺著了而不是大清早的跟你趕路....“辰顏抱怨著。
頭頂的烈陽已然高懸空中，驅散了邊境的寒意，不過辰顏並不覺得是暖意而是炎意。因為黎城的冬風並不是寒冷刺骨的而是帶著邊境黃土沙地的炎熱，呼嘯著不時地向辰顏襲來，讓她直感如在悶熱的三伏天般....
辰景一行人吵鬧著朝城門走去，而黎城中心最高的角樓上，一黑袍人正在目送著他們的離去。
黎城的人們將民風彪悍發揮到了極致，好像他們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可走過高樓的人都會敬畏的埋下頭，黑袍人好像就是這裡的王一般讓他們不敢直視。
黎城的繁華和安定只是表面的，作為抵禦異族入侵做建的邊塞重鎮，斑駁的牆垣和牆頭上獵獵作響的軍旗，以及那佈滿箭頭的黃土才是這座邊城的真實寫照。
那些在往來商隊中鈴鈴作響的器物除了一些異域金器外更多的是刀槍，就連城中長住的百姓家中翻找出一兩把駭人大刀也不見得是什麼奇怪的事。
黎城的繁華和安定都是用血換來的，而到了晚上仍有人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紛爭送命，到了晚上人命變成最廉價的東西，就連那些使團的貴客也不例外。
因為晚上的黎城不再是熙綡守軍的黎城，而是角樓上那黑袍人的黎城，他是這邊境八百里山寇黑道的王。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當上的，但並不妨礙他的威嚴，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不容違抗的法規，他在夜晚喜歡站在高樓上鳥瞰這座城市，亦如君臨天下的帝王接受臣民的膜拜。當然這也是熙綡守軍默許的，不然地方勢力再大也大不過朝廷。只是現在還是白天，還屬於熙綡守軍的管轄，他不應該在這不事宜的時間出現在這不事宜的地點。
”者公。“一身穿銀甲的將士慢慢從樓梯朝黑袍人走了，銀甲在陽光的反射下流溢佈滿整個房間，羽都慢慢走到黑袍人身邊。
羽都是邊境守軍大將能被他冠以’公‘稱，可見黑袍人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黑道之主那麼簡單。
黑袍人轉過身來，陽光照亮了他藏在黑袍下的蒼老面孔，他赫然就是那個集賣唱、算命、說書等職業於一身的老者。此時的他不復萎靡迷離之象，雙手捏拳負後讓乾瘦的身軀挺得筆直，不怒之威，平靜的目光透露著微不可查的凶煞，而他也有個奇怪的名字——者君良。
”你何必要多此一舉？“者君良看著出了城門分道揚鑣的辰景四人朝羽都緩緩說道。
”者公，我...“羽都有些惶恐的說道。
”霧獅國有修行者在軍中輔佐這不假，但那修行者終究沒有親自下場只是當作謀士提點罷了。可你提前讓那幾人在這幾天頻繁攜帶妖域異種入境，還故意讓異種在你身上留下傷口從而引得南嘯與你一起抓捕，藉故告訴南嘯霧獅國有修行者插手世間之事想借他之口上報玄宗處理霧獅國之事，可有？“者君良從羽都身邊走過沉說道。
”確有此事，不知屬，不知我哪裡做錯了，還望者公指點。“羽都收起了面上的惶恐，言辭誠懇臉上卻帶著絲絲喜意朝者君良問道。
”太刻意了。“者君良坐到貂皮椅上接著說道。
”妖域異種這種東西可大可小，珍貴血脈的妖域異種連一流大宗也要搶個頭破血流，若是尋常血脈的妖域異種培養起來也不過是有些奇異的小妖罷了，倒不足為奇。可你卻讓人帶著未成年未顯露血脈的妖域異種在邊荒遊走這....你知道賭行嗎？“者君良看著羽都問道，反射進來的日光將他籠罩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知道，賭行也稱賭石，指翡翠在開採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切割後才能知道翡翠的質量。賭石需具備極大的挑戰能力、冒險精神和豐富的經驗....有人在賭石市場上過一夜暴富的，當然也有傾家蕩產的。”羽都收斂臉上笑意有些惆悵的說道。
“未成年未顯露血脈的妖域異種同樣也如那被風化皮包裹著的翡翠，可高可低。但還不足以讓修行者冒這麼大的險....算了，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你的那些人？”者君良漫不經心的說道。
“無一活口，在我和南嘯趕到時他們自知無法逃脫已經服毒自盡了，而妖域異種我先前也跟他們交代過了若自覺行蹤暴露第一時間放任異種逃離.....”羽都面不改色的淡淡說道。
“也就是說你只留給南嘯一個猜疑的引子，確定無他了？”者君良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的。”羽都正色答道。
“也行，南嘯現在或許因為你的緣故沒有細想，但假以時日他細細想來定能發現問題，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南嘯應該已經上報玄宗了....接下來我們都不能出手，就靠你們自己了。”者君良捋者鬍子沉吟道。
“是。”羽都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
“還有事？”者君良看羽都站在原地有些喘喘不安問道。
“泊蓮山那樹妖...會不會壞了我們的事？”羽都面色陰沉的問道。
一抹風雪點綴在角樓的犄角上，在佛曉的晨光中反射出與羽都眼眸中一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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