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辰景扭過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恢復人形的蟇四咳著血艱難的吐出隨後雙眼一黑向後倒去。

蟇四目無表情,沒有回話,手中鐵鏈一抖,從辰景胸前抽出,在半空留下了一片奼紫嫣紅....

洪流終究被炙熱青蓮蒸發乾淨,可天空月亮再也找不到一絲白亮,完全被赤黑吞噬,紅衣女子身後南柳全身都開始變得碧綠透亮,白嫩的絲絲樹根如經脈般遍佈南柳周身。

瀰漫整個山崖的黑色妖氣壓縮如球,山崖前凝神抬頭的紅衣女子,望著上方是飄飄蕩蕩落下的巨大青蓮。

青蓮還未壓下一陣炙熱的熱流已經把山崖邊的雜草燒焦,山岩變得灼燒變紅。紅衣女子紅唇微張,像是在低聲吟唱,如琴音般空靈清新。無邊紫黑色妖氣從女子身邊湧出,無數戾氣,無數妖氣,無數虛影,衝擊在青蓮上,與之消融。

當女子唱完最後一個音符,最後一縷黑氣拂在青蓮上時,青蓮彷彿前行拼湊起來的瓷器受到了重物的壓蓋,猛然炸開,化為無數清澈青光灑落四周。

如山如掌般的鎮壓威勢消弭,山崖上陡然安靜了下來,女子將輕輕飄來如鵝毛般的青蓮粉末吹開。

“你現在停手我可以就此揭過,不再追究。”南嘯踏虛而立,冷冷說道。

“你這話要是被你宗門的長輩聽到怕是要門規處理了。”女子並不理會輕笑一聲,隨後接著說道。

“再說,陰時、陰地、陰魂、陰魄卻是個陽體,你認為他還能活多久?”女子輕輕撫摸著南柳的額頭,目露柔情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這不用你管,你...”南嘯皺這眉頭說道,只是他還沒說完便被女子厲聲反駁。

“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你知道他過得有多痛苦嗎?你又問過他願意這樣活下去嗎?他跟我說自己很難受,從他來到這裡開始他一直在激怒我,他想求死。他極度厭惡痛苦,你知道每時每刻都沒痛苦包圍是什麼感受嗎?你知道沒隔一段時間就要受到萬螞噬身,千針鑽心是多痛苦嗎?那是會讓人發瘋的痛苦!”紅衣女子十分激動,彷彿切身體會一般大聲的質問南嘯。

“我會找到辦法的,我會治好他的,我....”南嘯說著也晦澀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治好他?你用什麼治好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不過是為了自我滿足,為了寬慰自己罷了。你這種人最噁心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卻要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他人,你算什麼東西。你根本就體會不到那種時時刻刻讓人發瘋的苦楚卻還舔著臉讓他活下去,你憑什麼敢這麼要求!”女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婉柔和,像變了個人似的刻薄發潑,字字如刀。

“可憐他還是為了你的感受,為了不讓親人傷心痛苦的活著,清醒的活著,完全沒有希望的活著....”女子只有輕撫摸南柳時才又變會一副婉約成詩、溫柔慈祥的樣子。

“夠了!就算他不想活,也不是該成為供你突破的藥引,你現在手收我既往不咎,我也不會上報宗門,否則...”南柳不在與女子爭論,冷冷說道。

“他成為藥引就能與我融為一體,永遠活著不好嗎?”女子最後柔情看了一眼南柳,負手轉過身來。

“既往不咎,你憑什麼既往不咎?上報宗門?血月當空,你能將訊息傳送出去?否則?否則又如何”女子說著噗嗤一口笑出聲,背後素手玉指快速揮動著。

南嘯微微按下雲頭,陰沉著臉將背後大劍緩緩抽出。

“否則,不死不休。”

嗚嗚嗚~~~嗚嗚嗚~~~

山風呼嘯,其聲如哭,其色如墨,其稠如血,瀰漫籠罩了整個山崖,連天上血月都為遮蔽,紅衣女子與南嘯之間的空氣近乎凝固。

南嘯的話語清晰傳出,女子收斂了笑臉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一隻手舉起,無數黑氣如絲絛纏繞在她的指甲上,五指作爪朝半空中的南嘯伸去。

頃刻間山體上無數樹藤與黑霧凝聚成尖銳彎曲的猙獰手掌朝南嘯抓去,同一時間,南嘯將手中大劍一平,無數朵青蓮在半空浮現、散發出來霞光光如億萬道金箭,將滾滾黑氣洞穿得千瘡百孔,帶著鎮壓天地的恐怖威勢密密麻麻的朝手掌壓去,這一場南嘯沒有一絲留手的意思,勢如破竹手掌甫一接觸便碎裂開。

可南嘯突然發現四周變得異常漆黑,在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漫天黑氣包裹在內,無數枯藤黑煙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偌大山崖上空恍若撲下了一頭由無數粗壯樹根與汙穢妖氣組成的通體漆黑的龐大妖魔,一口就要將整個山峰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