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冰冷刺骨,紅芒熱浪熏天,攜破空之音,好似撕裂了冬日的微光般。

刀劍相交,只聽‘當’的一聲,迸出的火花四處飛濺,刻良感覺一陣沉猛強力,如山呼海嘯般鋪天蓋地襲湧而來。

刻良拼盡全力非但沒能接著辰景一招,自己反被震退開,胸口氣血催動、翻滾,在鬥法臺上滑行數步才止住身體,刀劍撞擊之聲在耳邊震盪不絕,虎口隱隱發麻作痛,手裡墨青長刀險些掉落,身上氣息在下緩緩下降。

虛空之法本就消耗甚大,刻良在施展完虛空法所發的致命一擊後,體內靈氣已被抽了五、六成。

後辰景一直猛攻讓他沒有機會調休回氣,辰景氣勢越來越盛,而他的靈力消耗越來越大,氣息越來越弱,此消彼長。他從一開始還能偶爾反擊一兩招,到只能防守,而現在更是處於下風,如波濤洶湧中的一葉小舟,狂風暴雨中的嫩芽,已搖搖欲墜,連防守都格外艱難。

辰景劍式如暴雨直下,快速密集、威力巨大,刻良只得全力揮刀疾擋。只是久守必失,刻良手臂微抖,力量微輕沒能將辰景一劍帶開,辰景抓住刻良這一個空擋,趁他來不及回防時,赤霄劍攜神兵精銳、長驅直入,直取中門。

千鈞一髮之際,刻良猛拍刀背,長刀旋轉,拍在赤霄劍上,將劍尖帶偏、劍身微微彈開,險險避過一劍,隨後右手拍在長刀刀身上往辰景攻去,辰景也不甘示弱,左手也往長刀迎去,猛拍一記,兩個巨力相撞,將二人紛紛彈開數步。

雖然化解了一招,可刻良刀盾招式也被破去,左臂劃出了一條見骨血痕,首次掛彩。

雙手握著墨青長刀微微顫抖,急速小口的喘著氣,已顯敗象。反觀辰景氣息平順、閒庭信步的持著赤霄劍輕鬆的挽了個劍花,平靜的看著他,好似方才發生了一切連讓他熱身都沒有達到。

不行,再這樣下去肯定要輸了。

“師弟,為兄已經沒有餘力了,想以最後一招分勝負,還望師弟成全。”刻良突然收起了長刀,對著辰景拱手說道。

“好的,師兄。”辰景怔了一下,一時也不明白刻良在說什麼,看了眼執法長老,看他也點了點頭隨即答應了下來。

刻良見辰景答應,不再多言。先是收回長刀,雙腿弓步微曲,右手已經輕輕按在刀柄上,混身散發扭曲寒氣。

琉璃墨青長劍如一抹稍縱即逝的青光,在撕裂了刻良散發的嫋嫋白氣後,刀氣催動,人未至,快如閃電的刀氣已撲面而來。

辰景暴露在外的面板只感如千針鑽刺般、痛癢鑽心,衣領已被平滑整齊切開也渾然不覺,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理會了,青刃寒光奪目,映照出他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不好!

執法長老看著就要出手阻止,同門切磋可以受傷見血,但如果出來人命又是另一回事了。刻良這個弟子他是知道的,泰啟山主的弟子,不過並不是一開始就被楚寒霖收為弟子的。本來也是泰啟山的一名普通藥童罷了。因楚寒霖起了獵才之心,他憑著堅毅執著完成了楚寒霖的測試才被破格提為內門弟子的。

正是因為他的堅毅執著,他僅用了一年就從練氣一層升至練氣五層,而今年已是練氣九層的修為,兩年完成了練氣期修行的天才。像這種心高氣傲又執著的人怎麼可能肯那麼輕易認輸,所以他怕在刻良不顧傷勢再鬥下去,會傷及自身根基,才讓辰景同意他所說的一招分勝負。

可他卻用了繁針刃。

繁針刃,刀勢快絕無比,刀氣如暴雨梨花之針。再配以他所施展的虛空法,縱使辰景擋下了刀氣,後至的刀刃他也絕對擋不下。而練氣期的刻良根本就不可能將虛空法收放自如,他收不住刀,辰景會死,死在他刀下。

慘白森寒的刀光愈盛,執法長老的心越弦,虛空之法即使是練氣期施展速度之快連他都不由讚歎,再加上先前稍稍放下心來,現在慢了半步,他都沒有把握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