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雲撩亂,山月昏蒙,琂雲山腰間已是燈火輝煌,這時辰景才在顧清歌的目送下笑著、晃著頭依依不捨的走向了山道。

糟糕了!

走了一會兒,辰景才想起今天的修行計劃還沒完成,趕忙加快了下山的腳步。到了琂雲山腳就撒開了腳,向雲霄山狂奔而去。不消幾刻鐘辰景已襯著夜色爬上了後山,雖然黑霧佈滿天空,但辰景還是輕車熟路的摸回了洞穴外。見洞內沒有火光,知道大師兄沒有來過才稍稍安下心。

只是修行需持之以恆,不可攜帶。而且想到辰顏都那麼努力的修行,身為哥哥的自己怎麼能懈怠。

隨之拖著疲憊的身體,咬牙走進洞內,雖然辰景的堅持很好,但他的身體明顯不允許,疲乏的身體一踏入洞內整個人就如第一次進洞一樣被壓了下來,只是這次沒有玄夢離扶著他,整個人重重的趴在的地上,在泥地上留下了四個淺坑。豆大的汗珠順著凌亂的碎髮滴下,顫抖著雙腿勉強站了起來。

修行了這麼久不僅沒有完全適應,甚至現在比之第一次還不堪,辰景心裡沒由的燃起一絲無名怒火。眼白布滿了血絲,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咬著牙強行走進了雙倍重力的區域。

只是他現在的乏力身體在一倍重力區域就如此吃力,更別說雙倍重力了,剛一腳踏進去,第二步還沒踩穩,就勉強抬腳想邁出第三步,一時間重心不穩,整個人仰面向後重重倒下。

辰景攥緊拳頭,丹田內的靈氣遊遍全身依附在四肢上掙扎著想站起,可是更多的靈氣被山壁上的符文吸取,作用在他身上的不足一半,根本不夠支撐他站起來。辰景就這樣掙扎著直到靈力和體力都耗盡了,才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靈力和體力耗盡,辰景內心的焦躁也隨之消失了,靜下心來。看著吸取了他的靈力發散著熒光的符文,想起在琂雲山顧清歌同他說的一些符文的知識,他慢慢陷入了進去....

符咒和陣法是一致的,本質都是請求,向天地進行請求。

我們驅動符咒付出一定的代價提出請求,如果天地覺得這是等價的交換就會回應我們。

比如火刑符,沒有火刑法術的法門無法施展,又或者你的靈根裡不含火靈根,那麼即使你施展出來,威力也會比火靈根的擁有者弱。但是用了火刑符,你就既不需要學習火刑法門也不需要擁有火靈根也可以使出威力巨大的火刑法術。

只要你注入對應的靈力,火刑符就會施展出相應的威力。因為這不是你在施展這道法術,而是你付出靈力請這片天地代替你施展出這道法術。

不同的符咒就代表不同的請求,尋常符咒以體內靈力作為請求的貢品就足夠了。但如果是更高階的法術則不是僅僅以靈力為代價,需要天地靈材,甚至是生源。

而越高階越複雜的符咒代表的就不再是請求而是要求,那是隻是和天地平起平坐的大能才能煉製和驅動的,而代價卻也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辰景腦子裡就不停回想著顧清歌的話,與入眼的滿洞符文重疊起來,漸漸腦袋放空的進入一片寧靜致遠、至靜至清之境中。慢慢的他的靈魂與身體分離開,他好似在水天之間渡步著,眼中卻只有如金色蝴蝶一樣滿天飛舞、散落螢輝的符文,再無其他。符文圍著他環繞蔓延,述說著它們的意願和請求。

辰景在水面上邊走邊傾聽著,但一個由無數金蝶組成的龐然大物擋在了他面前,那是一隻集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於一體,尾巴像龍尾,一角帶肉,渾身散發金色火焰的神物。

神物金色妖瞳盯著看了辰景一會兒,眨動幾下眼睛後,下埋獅首,靜靜的低在辰景的面前,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這個姿勢。

辰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放在了它的一隻角上,那隻身形巨大的神物竟顫抖了一下,然後獅首微微向前一拱,來回再辰景手中摩擦了一會兒。隨後神物身體下埋潛入水中,再躍出水面時辰景已被它託在了頭上,高高在上,圍繞著這無盡的水天恣意的遊弋,無數金蝶也如影隨形,上下飛騰。

當辰景從思緒中出來時,他已經站在洞穴盡頭那一片繁花叢中的石桌前。雖然身上還染了些塵土,但在如流水一般月光,卻像點綴著白花一樣。光與影和諧的旋律,演奏著一首不世名曲,給人以一種只是誤入了凡塵般的感覺。

........

齊清宮,主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