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宅院屋簷下懸掛的彩燈在冬風中晃盪不停時不時搖進冬日暖眼下,時不時又被屋簷陰影所掩,忽明忽暗的顯露色彩。

“景貞姐?”

“景貞姐姐?”

辰景與辰顏來到宅院前,扣響了褪去硃色的紅木門叫了半天都無人回應後才推開虛掩的大門向內張望。放眼望去,院子一片蕭條,瓜藤架上布了白茫,不過那不是霜雪是真正的白灰,直到看見視窗朝他們招手的景貞辰景二人才踏入宅子,合上木門輕車熟路的上了老舊生鏽得難扣的鐵鎖朝宅院走去。

入了宅院沒走多久便能聽見屋中急促的咳嗽聲,辰景、辰顏推門屋內陳設簡一,簡陋很難讓人相信這是那個堂堂老村長的房屋,不過辰景二人卻頗為熟悉。

老村長雖然有些貪財但並吝嗇,村子裡誰有困難的都會帶糧食去接濟,雖然嘴上說在很刻薄的話但如果真還不上糧食老村長也不會怎樣,還會時不時帶些米糧去探望,而辰景、辰顏二人父母剛逝去時他們幾乎就在村長家吃了幾年飯所以才對村長家如此熟悉。

“景貞姐?”辰景要低了聲音走到了坐著床邊的景貞身邊。

辰顏、辰景朝床上看去,只見床上景知眼窩深陷,面色蠟黃,想起昨晚他還樂呵呵的與二人談天說地今天卻病的脫了人形,不禁有些意外。

“這是怎麼了?”辰景指著景知朝景貞小聲問道,只見景知枕在床頭閉目喘息,每次都只敢小口呼氣,好似稍微用力些便會引起劇烈咳嗽。

“不知道,可能是昨夜和幾個老夥伴喝高了沒注意加衣保暖感染了傷寒。”景貞將蓋在景知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說道。

“這樣啊,那吃了藥沒有?”辰顏關切的低聲問道。

“我在後廚用紫草、黃芩、靛青根熬了些中藥等熬好後給爺爺喝下應該就沒事了吧。”景貞強顏歡笑朝二人說道。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景貞急忙伸手幫景知輕拍了拍後背將氣撫順,後端起一碗水遞於嘴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動作太快,碗裡溫水又嗆得他咳了起來。

“景貞姐我幫你。”景知咳嗽間打翻了碗,溫水濺落了一被子,辰景見景貞有些手忙腳亂的擦拭不由說道。

“景哥兒?”景知聽聞辰景聲音病軀猛然一抽,顫巍巍睜開雙眼道。

“老了多喝了幾杯身子骨就不行了,讓你見笑了。”景知想起身奈何四肢無力。

“沒事,您身子骨還硬朗著吃些藥就好了。”辰景說著將枕頭向上供起扶著景知坐正。

“景哥兒你們是來找貞兒的嗎?”景知躺好後望著辰景二人說道。

“是啊,今天不是十五嘛,我想叫景貞姐領著辰顏遊百病結伴走橋的,不過現在看來景貞姐應該是沒空了。”辰景環視二人說道。

“沒事,我身子骨還硬朗,貞兒你帶著顏兒去走橋吧,咳咳咳....”景知話還沒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以至於讓他瘦弱的身軀彎成一張弓。

辰顏見狀急忙上前一邊輕拍其後背,一邊從衣兜裡取出自己的錦帕捂在景知嘴上,待到景知漸漸停歇時,辰顏臉上卻露出了絲絲凝重。

“老爺子您看您都病成這樣了,我叔又沒回來,家裡又沒其它人,景貞姐怎麼敢走開。這時若有個什麼的,別人會說景貞姐不孝的,會戳脊梁骨的,您現在讓景貞姐和辰顏去走橋不是在找事嗎?”辰景有些故作不滿的說道,而景貞沒有作聲只是朝他報以感激的微笑....

“景貞姐我們先走了。”辰景對著景貞用兩根手指比劃著走路的姿勢低聲說道,而床上的景貞此刻的他因為疲勞於睏意已經昏睡過去,這看是辰景、辰顏對好一番勸解他才止了聲的。

“好,你們先回去吧,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啊。”景貞點了點頭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