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來了!”

啪嗒,一個鐵盤上燉得酥爛的公雞被摔在桌子上,徐公望歪著嘴角,顯然對於花的命運很不滿意。

忽然,一聲高亢的馬鼻音響起,遠遠望去,那是一家架裝得滿滿騰騰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干瘦的老者,馬車緩緩停下,老者也從車上跳了下來,高聲吆喝道:“方武師,老傢伙來看你了!”

一聲乾脆的叫聲後,方芸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像是有些不可思議,又好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熟人般,他叫了一聲曹伯伯,隨後如同乳燕歸巢般撲在了那老者身上。

老者嘿嘿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齒,道:“沒想到芸兒都長得這麼標緻了,真不知道哪家的子能被你挑上。”

“伯伯,你什麼呢?”一絲紅幔悄悄掩過潔白的面頰,方芸兒用腳跺了跺地面。

“哈哈哈。”曹性老者笑了笑,指了指後面的那一車東西道:“芸兒,叫上你師哥師弟,把貨卸了,這可都是好東西啊,武者想要修煉成武師,不靠吃怎麼能行?你看方武師,時候就是在我這裡吃得飽飽的,現在才能成為武師嘛。”

“曹老,怎麼一回來就在這我的不是啊?”方青剛擦了擦手,上去重重地擁抱了曹老,眼眶略有發紅。

“曹伯伯!”徐公望從曹性老者一出現就定在原地,直到方青剛從廚房出來才醒過神,幾乎是跳著撲向曹性老者,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混子,還是這麼混!”曹老哈哈的笑著,拍拍徐公望的後背。

寒暄過後,眾人在桌前落座,曹老一聲輕咦:“方武師,這是哪位貴客?”

“這是我們青剛武口新晉的武生,資極高。”曹老點點頭,坐下之後與大夢對視了一會兒倒吸了一口氣。

“真是不一般,這武生是個好苗子啊,哎,可惜我年歲已高,要不然這徒弟可就輪不到你方青剛嘍。”曹老一陣唏噓,坐了下來。

“曹伯伯,喝水。”方芸兒從屋內拿來一碗清水,放在曹老的面前。

“謝謝芸兒了。”咕咚咕咚幾聲涼水下肚,曹老這才明瞭來意,原來被袁無熙趕出絕遠縣後,曹老便做起了各縣的流動生意,經常駕著馬車在周邊縣城,本來絕遠縣肯定是待不了了,想必也是賠本,可曹老卻是發現在這大山之內因為交通不便,各個縣內基本都是做買賣的,自產自銷是常事,但外界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接觸不到。

一來是因為這翻山太過麻煩,山林內野獸四布,太過危險,二來時間成本太高,這山裡之人又用不到什麼金銀首飾,運送普通的東西實在是賺不了多少錢。就在這種條件下,養成了本地商人這種情況,也就是和武口繫結,親如一家的模式。

曹老看準了商機,他人也勤快,不懼寒暑,又有武藝傍身,尋常野獸也奈何不了他。於是短短几個月,他在各個縣運送的這些土特產就成了稀罕玩意,價格是漲了又漲,一來二去倒是成就了他,不僅帶起了一隻商隊,還讓自己的資產翻了數十倍。

完這些,方青剛和曹老都是一陣唏噓。

曹老搖搖頭道:“還是老話的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些縣官也不過是朝廷的兵罷了,到了期自然就走了。”

他拿起大碗,喝下剩下的水繼續道:“這袁無熙是夠霸道,也夠狠,可惜還不是被通緝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不過我也感謝他,要不是他斷了我這老骨頭的後路,我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年紀還出去拼,更不會創立這商隊了。”

方青剛哈哈一笑道:“還不是曹老你心善,這才應了善報?”

罷方青剛與曹老對視一眼鬨然大笑,徐公望撓撓頭表示不理解。或許只有方青剛這一代人才能對生活這般肆意調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