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膽大的人去目睹了那次行刑,說起那天的場景,簡直是噩夢連連。

腰斬的痛苦在於,當身體被斬下的時候,頭腦是有意識的,他們能看到自己的身子流乾了血,痛苦中死去。

最可怕的不是被行刑的人,而是施刑的人——溫月容。

那日,他便是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在痛苦中死去,神色淡然的離去。

可又有誰知道,那日回去的玉攆上,他的臉都白了,還忍不住乾嘔。

畢竟只是個孩子,哪能真的像殺人的惡魔一樣面不改色,裝的罷了。

回去後,溫月容便開始研究治療梅毒的藥,他拿溫文殊血給那些嚐嚐光顧的青樓的人喝,讓他們也患病,然後用他們做藥人,製藥過程長達半年之久。

溫文殊日漸消瘦,臉上也黯淡了不少,梅毒在這個三歲的稚子身上留下了一個個病灶。

溫文殊剛開始還會哭,後來即使再痛也沒有哭,每次溫月容來了,還會摸他的臉反過來安慰他。

也唯有在那個時候,溫月容才會安心。

即使他不苟言笑,性情冷淡,溫文殊也不怕他,因為他是他唯一的親人了,而且還很愛他疼他。

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溫月容終於製出了梅毒的藥,但為了拿藥,枉害的是三百多條人命。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多人同樣患病,卻沒有足夠的藥醫治。

因為這藥都見效甚微,而且需大劑量服用天下的藥材都被溫月容充了國庫。

溫文殊服藥半年才勉強恢復了些。

待溫文殊能夠下地走路,高興地想要和溫月容分享這個喜悅的時候,溫月容消失了。

啥也沒帶走,啥也沒留下的走了。

溫文殊看著空蕩蕩的宮殿,哭的泣不成聲。

後來,丞相爺擁溫文殊稱帝,狼子野心的攝政王卻暗中害死了三朝元老,自封攝政王把控了政權。

後來又穿出了當世神醫的訊息。

溫文殊絲毫不懷疑這人就是溫月容,溫文殊雖小,但無父無母的情況下,已經懂的了很多事。

溫文殊多次求著年輕氣盛的攝政王去幫忙找人,都遭到拒絕,兩人的隔閡便這樣生成了。

離開的溫月容依舊痴迷於岐黃,每日夜的遊蕩於各路病人中。

那時他才也曾住過泥房,也曾吃過隔夜飯,也曾渾身染血,那時的他,是個沒有潔癖的正常人。

直到溫月容十三歲那年,遇上了大洪,瘟疫泛行,身在其中的溫月容也沒能倖免於難。

他每日每夜的發熱,可又糧食短缺,連飯都沒得吃。

那日,他實在是太餓了,餓到看見一個饅頭就忍不住去搶,最後遭到一群壯漢的圍堵。

他們將他打了一頓,又當著他的面將饅頭分著吃了。

他們看他長得標誌,就心起歹念。

溫月容永遠都無法忘記他們那噁心的嘴臉,最後關頭,要不是法門長老趕來,他不知會不會死在那!

曲藝曲明便是在那時認識的,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天真浪漫的年紀,總是想要和溫月容親近,可總是遭到他的冷眼與漠視。

長老將他帶回了法門。

法門是法學子弟聚集地,信仰以嚴法立世。

門中大多是孤兒老人。

蘇明玉也是在那時候認識溫月容。

他們同在這場大洪受難,被法門所救,蘇明玉的親人在這次山洪中都葬身了,她本一心求死的,但在看到溫月容的時候,她又想活了。

溫月容也是在這學了武功,在這變得更加的冷漠,更加不近人情。

老長老去時後,溫月容接手了法門,在榮登長老位的第二天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