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發出了悶哼聲,而後兩個身體都僵硬起來,病房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起來。”不知過了過久,時君才動了動腿,薄被拱起一塊兒,正好抵著莫無笙的額頭。

身子是僵硬的,說出的話是簡介的,語氣是難耐的。

而薄被是上的人是毫無動靜的。

時君等了一會兒,又拱了拱腿,直接將莫無笙的腦袋拱了起來。

“還活著就起開!”

“呃……我死了。”

時君呼吸一滯,真想一腳給她踢過去,可想到她現在也是個病號,還是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叫她起來。

莫無笙腦袋埋在被子裡,夏日的被子很是輕薄,被下的體溫透過被子傳到額頭上,臉頰上,嘴唇上,連吸入的空氣都是他身上的熱氣。

莫無笙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熱,空氣有些稀薄,呼吸有些困難。於是張大了嘴大口呼吸,試圖獲取更多的新鮮空氣。

心跳飛快!

時君垂眸,看著趴在身上的小女人,腦闊有些昏。

直到大腿間傳來一股熱流,時君身子一僵,腦子當機了。

莫無笙腦子熱,臉更熱,仙人闆闆哎,居然流鼻血了,刺、激!

時君眸子從慌亂到幽深,再歸於平靜,再次提醒她起來。莫無笙依舊趴在他身上,鼻子還在流血,現在抬頭多掉面子啊!

莫無笙磨磨蹭蹭的,想要將臉上的血給擦乾淨再爬起來,時君卻直接抬腳,將她踢了出去,後背撞到了監護床的床沿上,痛得莫無笙紅了眼。

可她在這電光火石間,還記得伸出兩隻爪子將鼻子矇住。

抬眸見時君面色平靜,可臉卻紅得能滴出血來,顯然不如他表現的那般平靜。

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莫無笙眼前一亮,連膝蓋和背上的痛都忘了,呆呆的看著這樣的時君,嘴角咧開一抹大大的笑,鼻血因為這動作更加肆無忌憚的流出來,直接透過指縫往外流。

時君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等他終於垂眸,看向腿間的被子上的血跡的時候,才真正回過神來,猛的抬眸看向莫無笙,見她臉上已經被鼻血糊一臉了。

“你……傷哪了?”

莫無笙連忙擺手,擺到一半又趕緊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沒受傷。

只那一瞬間,他也看到她是流鼻血了。時君呼吸一滯,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流鼻血了,居然流鼻血了,還流這麼多。

“自己就是醫生,流鼻血了該怎麼處理都不知道嗎?”時君對她沒了脾氣。

莫無笙呆呆的點頭說知道,可還是坐在地上沒有動作。

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時君認輸的按了床頭鈴。

一番折騰下來,莫無笙上心外科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江寒查房去了,她腦子還有點暈,不知該做點什麼,便在座位上發呆。

等江寒回來,看到傻笑的莫無笙,眸色微暗,將一疊病例放到了她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音,喚醒了花痴的某人。

“啊,江寒你回來了。”

江寒點了點頭,坐到了對面去,然後對著電腦噼裡啪啦打起字來。

莫無笙撇了撇嘴,自討沒趣。

六月份的時候,天氣熱了起來,生病的人也更多了,心外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莫無笙也被特赦,可以獨立的握手術刀做手術了。這樣一來就更忙了,有時候一臺手術下來可能已經過了飯點,沒法去找時君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