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女孩子渾然聽不見這些人的對話一般,不住地磕頭。

“我爸爸生病了,他得了絕症,我要回去照顧他,求求你們放我走吧”

“我出去以後會掙錢,把錢還給你們,求求你……”

周圍的人卻不以為然。

“現在的大學生看著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這賤坯八成想著跑出去報警,我們可不能上當”

“你爹死不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既然嫁到了這就是我們村的人,那個病癆爹早死了才好!”

地上的女孩被一群人抓著綁進了屋子,不遠處有一群小孩子看著這邊打鬧著。

“媽媽”一個小男孩抬頭問道:“以後我也能娶到這麼漂亮媳『婦』麼?”

膚『色』黝黑的『婦』女低頭慈祥的看著他:“等以後你長大了,我和你爸爸也給你買個好看的!”

男孩臉上瞬間『露』出滿足的笑容。

記憶碎片十分零碎,能回放出來的不過是拼湊出來的記憶。

下一秒楚城幾人便又看到了另一幅畫面。

“孫嬸啊”一個滿臉溝壑的老頭正和之前吐痰的『婦』人說話:“我看你買來的那媳『婦』忒不安分,不如讓我那兒媳『婦』去勸勸她?”

被稱為孫嬸的人猶豫了一會點頭:“行吧,安分了好,安分了我就能抱大胖孫子了。”

她說到這的時候面前的老頭突然發起狠來:“你那媳『婦』還好,我兒子那簡直就是個賠錢貨”

“這麼多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是看她老實早就給她餓死了,真是糟蹋糧食!”

孫嬸聽他這麼說也嘿嘿的笑了起來。

老頭的兒媳『婦』果然是徐蓉蓉。

楚城聽徐局說過當年他們發現徐蓉蓉時她的身體狀況,卻從沒親眼見過。

今天他終於見到了那時的她。

徐局說的毫不誇張,甚至還是往輕了說的。

這時的徐蓉蓉簡直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髏,臉上的乾乾巴巴皮緊緊貼在骨頭上,顯出高高的顴骨。

連眼窩都深陷下去,乍一看真的像是個骷髏頭。

“我已經在這呆了三年”她一坐下就用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開口:“開始的時候我也是掙扎反抗,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但後來我累了,他們把我剝光了扔在豬圈裡,我就像豬一樣在裡面被拱來拱去”

“看,手上還有當年被豬咬的牙印”

徐蓉蓉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那乾枯細瘦的手,胳膊也極為黑瘦,彷彿枯枝一般一下就能折斷。

那乾巴巴的手上早就密密麻麻全是疤痕,已經看不見那道久遠的咬痕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苦笑著縮了去。

“在這裡的第一年我受盡了委屈,是個人就可以往我身上吐一口唾沫”

“就這樣我慢慢放棄了,其實之後我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我也嘗試過”

“有一次我幾乎已經跑出了這座山,看見了山前的大馬路,那裡有來來往往的車,沒有人追過來”

“那是我向往了很久的正常的生活,但是看到那些正常人的時候我膽怯了”

徐蓉蓉說到這裡的時候『摸』了『摸』自己乾枯的臉。

“已經不是當年了……我早就被這個地方同化,即便真的離開了,還能正常的生活嗎?”

“我害怕別人對我的指指點點,我害怕那些正常的人私下裡對我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