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老子及時趕到我撿回了一條命,活著出來了,憑什麼你們反倒覺得好像是我賺了?”“他想殺我,但我只不過要他一雙腿,算以德報怨了吧?憑什麼你們就覺得是他沈傲天血虧?”

“秦牧風!世上的道理,可不是這麼講的!”

“當然,或許你們會覺得我還沒資格跟你站在同一個高度講道理,好嘛,沒關系,那我就像今天這樣,先把你打趴下我再跟你講道理,你看,效果不就很好嘛!”

這回,秦牧風沒有生氣,聽了江漢的話,沉默了很久,半晌才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不去想說服你,但是今天的事會很麻煩!通教寺外沈笙寒出手確實有悖司法,但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又沒有證據,但是今天,這裡……”

“誰說我沒有證據?”

江漢冷笑著語出驚人,秦牧風虎軀一震,一雙虎目燒灼的盯著江漢,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少年。

江漢毫不避諱的與之對視,輕笑道:“你喜歡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不同,我這個心理比較陰暗,更喜歡人後留一手,方便以後好報仇!”

“有些話還得要你去告訴沈笙寒,畢竟我這麼個小人物人家不一定會搭理。”

“你告訴他,我就是要個說法,至於給不給是他的事,怎麼處理也是他的事,是半斤八兩還是魚死網破讓他自己好好掂量,我倒是不在乎吃幾年牢飯,但要看他是不是捨得了那身皮!”

破釜沉舟,與虎謀皮,兵行險著,九死一生!

秦牧風看著江漢轉身的背影,腦子裡兀自冒出這四個詞,這小子,越來越狠了,不僅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如果江漢手上真的有東西,以他對沈笙寒的瞭解,這次多半也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兒子斷腿的仇明面上多半是不會再提的!

“等等!”他出聲叫住了江漢。

“怎麼?還想動手?”江漢沒有回頭。

“剛才你不該和我動手,我知道,即便我攥著你一隻手,你仍舊有廢掉沈傲天的能力!”

江漢眉心微縮,臉上戾氣這才有了些許平複。

“你是想把握摘出去,或者說把整個秦家都摘出去,你是打算一個人面對沈家?”秦牧風接道。

江漢不答,側頭看了眼一旁梨花帶雨的秦輕語,這才對秦牧風說了句一語雙關的話:“照顧好輕語。”

接著,抬腳便走。

江漢沒有離開,而是徑直道到了沈傲天的面前,蹲下身來,微笑的看著他。

沈傲天身上的皮衣已經破碎的七零八落,一道道刮擦的傷口滲出血水,膝蓋骨的位置更是血肉模糊,模樣甚是慘淡。

“我跟秦牧風的對話都聽到了?”

沈傲天不答。但眼瞳似蛇瞳,陰冷徹骨,沒有一絲一毫溫度,盯著江漢。

“聽見了也好,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故意的。看你不爽很久了,本來就是單純的不爽,也麼想過做什麼,畢竟那時候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我也不是不講理的野蠻人,誰讓你後來幾次三番的想置我於死地呢。我這個人一般不記仇,大多數時候我有仇當場就報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有一個好爹啊,我忌憚你爹的能力身份,只能忍著,所以就一直忍到現在,一不小心憋了個大招,認真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因為要不是你主動湊到我面前讓我打臉,我這個大招還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放出來!怎麼樣,你服氣麼?”

“去死吧!”

一口血水從沈傲天嘴裡吐出來,原本奄奄一息的這家夥突然用力,腰腹背脊一拱身後側翻搖晃的路虎底座,竟然是想把側翻的路虎搬回正位以此壓死江漢和他同歸於盡!

在他的打算裡,就算江漢身手卓絕躲過去了,自己死了江漢一樣難活,沈家一定不會放過他,這種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做法倒也算個狠人,只可惜他小看了江漢了。

江漢早就料到他可能會有這一手,猛拍地面,內息驟動雙腳淩空猛踢下壓的路虎底盤,轟隆一聲,整輛車向外翻滾一週,直接底朝天!

這下,沈傲天徹底絕望了,這他媽的還是人麼?

“想借自己的命來要我的命?放在別人身上倒也算是個狠厲的陰陽扣,只可惜你的命在我這已經一文不名,要是你爹的命我或許還能考慮考慮!”

“你所有在乎的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沈傲天和著血水突出這句話,不可謂不狠。

但江漢已經起身離開,再多看他一眼都欠奉。

以前連看都不願意看他江漢一眼的沈家大少自此以後在他眼裡一文不名,至於這些狠話,遠不及江漢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來的痛快,當然,江漢也不會掉以輕心,畢竟他身後還站著一個沈笙寒!

秦牧風看著江漢背影,剛才沈傲天的舉動他也著實為江漢捏了把汗。

良久,當救護車拉走了沈傲天和之前被誤傷的咖啡館顧客,秦牧風才喃喃自語的說出了一句和陳學究老爺子對江漢評價如出一轍的四字成語!

“飛龍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