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園,是豫南西北富人雲集的別墅區。

夜幕下,譚家別墅前坪停滿了車。

從幾千上萬塊的二手奇瑞,到幾百上千萬的urcieago或者ferrari,參差良莠,足有二三十輛!

來來往往腳步匆匆,這些爭先恐後急著往譚家別墅內的擠的人臉上滿是慌亂,好像大禍臨頭了!

“孔奇,這事到底怎麼個說法,你給我們透個底!”

譚家大廳,作為譚家大家長的譚孔奇面對身前十數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豫南商會,自建國以來成立至今,一直是豫南經濟發展的核心樞紐,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往往關乎這整個豫南的發展大計,在以往,即便豫南最高的政府職能部門在和他們交涉的時候都會有些唯諾和巴結的意味,但是沒想到今天這樣一群昔日在豫南風光無限的老頭,竟然因為一個外來的年輕人亂了陣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譚孔奇臉色陰沉,雙手負背,眼神從這些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老頭子臉上掃過,心中一片悲涼!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個可笑卻也亙古不變的道理在這一刻是如此直白的抽打著他這張老臉,不過究竟是生是死,譚孔奇心裡卻有著自己不一樣的看法!

“大家都是快行將就木的老骨頭,這些年風風雨雨什麼樣的事情沒遇到過,怎麼今天就如此沉不住了?難不成這些年,你們是越活越回去了?”譚孔奇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盯著這些個老頭子。

“譚會長,話不能這麼說,要是再年輕個三十歲,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檔子事了,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這一個個老兄們都是一把年紀,別的不說,拖家帶口的本身就是個大問題,雖說富不過三代,但是誰也不想自己還沒閉眼,早年辛辛苦苦置辦的這份家業就蕭條了,你說是吧?”

“晟銘說的對,要是早三十年,我們怎麼著也不會受這份窩囊氣!”

“要是家裡面有兩個爭氣的後生,倒還可以和那來勢洶洶不懷好意的小子鬥上一鬥,但是如今,無奈啊!”

……

譚孔奇冷冷的看著這些精於算計的老狐貍在自己面前式微裝弱,心道,如果不是你們這幾年對柳家那女娃子打擊的太過火,那小子又怎麼可能如此大動肝火狠下心來要搞這麼一出!

不過這樣也好,即便這些老狐貍各懷鬼胎,但是至少在與江漢為敵的這件事情上,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酒吧的事,譚孔奇早就透過自己的渠道的知道了,周啟建被江漢這麼一打,周家算是徹底出局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周家算是全身而退,想想這些年,對柳家暗地裡使絆子下黑手最兇最狠的就是周家,譚孔奇臉上就是一陣抽搐。

憑什麼周家如此輕易的就能撇開,而他譚家卻是被這些老狐貍赤裸裸的推到前臺送到了這風口浪尖上!

此時此刻,譚孔奇腦海中閃過一張臉,二十來歲的年紀,本該是單純可人的菡萏荷花,卻不曾想卻是一柄掛著倒鈎傷人利劍!

“周家的女人,是一個比一個會算計,一個比一個狠啊!”

口中默唸了一句,眼中的暮氣一掃而空,他灼灼的盯著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這幫老頭子,氣語森然道:“既然他想要,那就給他,他要多少,咱們給他多少,但前提是他要有命拿才行!”

所有人都是神色一凜,這些剛才還是一臉頹暮的老東西,此刻卻是目光冷冽,滿臉殺氣!

…………

從酒吧出來,譚兆成沒有回譚家別墅,而是去了他的私人領地,一間以汽修廠作為掩護的秘密據點。

自從幾年前那次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江漢挑斷手腳筋後,原本就內心陰暗的他處世變得更加謹慎。

吃一塹,長一智,當初江漢只是一同電話就讓吃了虧的譚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也讓譚兆成充分認識到了江漢不僅僅是一個外來的武夫這麼簡單。

知道差距,並不意味著就不會心存算計和仇恨,這些年,重傷出院的譚兆成沒有一刻不想要江漢的命!

江漢不常來豫南,而他譚兆成的根在豫南,在別的地界,他的手不夠長,他的話也不好使,所以恨屋及烏,這些年明裡暗裡,甚至柳含煙和江漢關系不一般的他沒少對柳含煙下黑手,下死手!

柳含煙是個驕傲的女人,這一切,她從來沒有跟江漢提起過!

得知江漢再下豫南,處心積慮的譚兆成心思再一次活絡起來,陸靜怡送昏迷不醒的龍魂編外入豫南前在林間遭遇的那場狙擊刺殺,就是譚大少的手筆,他沒想到車隊有劍隱李秋白守護,讓他花了大價錢請來的狙擊手也有來無回!

此時此刻,身處汽修廠地下室的譚兆成聽著上面的喊殺聲和槍聲,輕輕的搖曳手中的紅酒杯,猩紅的液體一遍又一遍的趟過透明的高腳杯玻璃壁,讓人迷醉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散。

“鬼手,你說這次來的人是周家的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姓江的小子?”

譚兆成身後,一個坪頭垢面,不修邊幅三十來歲的男人懶散的站在那,整個裝潢奢華的地下室,就只有他和譚兆成兩個人,看那模樣,應該是譚兆成的保鏢,手中一把奇形怪狀的匕首被他兩指玩的飛轉!

“你希望是誰?”

“我希望是誰?”譚兆成輕蔑一笑。

“我希望,他們兩一起來才好,最好,還能加上柳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