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第這頭老黃牛這才作罷,說等孩子大些的時候必須由他來教導,還說什麼要給江家教匯出一個大家閨秀來。聽得鄭思思也是連吐小舌頭,說實話,對江漢這個總是黑著臉的爺爺,這小妮子心裡還是有些畏懼的,甚至包括他的父母鄭良和蔡文清都是對江河第有些畏懼。

說來也怪,要是憑老槐村江家老宅的門楣來看,實在說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一幢兩層樓的磚瓦房,還沒什麼裝飾裝修,頂破天也就二十來萬的樣子,甚至還比不上鄭良家在星城的那套房子,至於家裡的面的不動産,除了那一片菜園和牛欄裡的一頭年,已經沒有任何值得說道的地方了,說是小康已經算是高看一眼,可是即便這樣,來之前心裡因為女兒受了委屈而對江漢一肚子怨氣存了要在江家讓江漢難看的鄭良夫婦再見到江河第之後竟然連一個不中聽的字都沒有說出口,還對江河第客客氣氣,好像生怕江河第看不上他家女兒當他孫媳婦是的。

還有那雖然一身粗布短衣但是卻長得比現下流行的小鮮肉還要搶眼的江漢的父親江文軒,也是讓這鄭良夫婦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同時因為江文軒儒雅的言行以及對他們夫妻倆客客氣氣不參雜人和水分的態度讓兩人對他好感倍增,連帶著對江漢的怨氣也消減了不少。

這些日子,因為小滿月的緣故,江漢一直住在鄭良家,可是卻沒有入住鄭思思閨房的待遇,而是抱著枕頭被子睡客廳。

倒不是鄭良夫婦不樂意,也不是鄭思思這丫頭不同意,而是江漢自己主動要求的。

鄭思思雖然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他們的孩子,不過畢竟兩人一年多沒見面,雖然鄭思思改變了不少,但是對他臉皮薄的毛病卻一點沒變,兩人之間的感情還在,但是卻需要時間調劑,如果江漢這時候表現的心急火燎,不僅僅鄭思思心裡會有疙瘩,也會讓鄭良夫妻倆低看自己一眼。再者,他也要估計到鄭良夫婦這對準岳父岳母的情緒,孩子是有了可是這沒名沒分的畢竟不是個事,夫妻倆都是老實巴交的正經人,什麼叫人言可畏,這些東西是他們這些淳樸善良的市井小民最在意的東西,江漢也必須得拿出一個態度,讓他們心安才是。

“老鄭,你說這江漢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眼看思思的假期就要結束了,這事老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房間裡,有些昏暗的床頭燈下,鄭良夫妻倆說著夜話。

鄭良愁容滿面,很顯然,這個男人也因為女兒的事情發愁。

老實說,事已至此,無論他之前對江漢的有什麼樣的看法,這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已經是板上定釘,再去想別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眼下如何讓講給一個交代才是正經。

“哎,丫頭的態度已經擺在那兒了,我們也不好去什麼,可是江漢那小子的態度,有些捉摸不透啊!”鄭良嘆氣道。

“怎麼就琢磨不透,現在孩子都有了,難不成他還敢拉上褲子不認賬不成,要我說,咱們就明著跟他說,看他是怎麼個意思!”

要說這蔡文清之前一直是挺喜歡江漢的,怎麼看怎麼順眼,可是和自己的親閨女想比,那些就算不得什麼了,再有涵養的人再這樣的事情上肯定是會心疼自己閨女的,即便是當年充話費送的,那也畢竟養了這麼些年,那感情可是不參水的!

“直接說?怎麼說?不說現在這小子至少人還在這兒,要是我們直接說,他不同意怎麼辦拍拍屁股就溜了怎麼辦?”

“他敢!”

蔡文清一掀空調被,當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前已經有些下垂的雙峰微微晃蕩,一臉護犢子的模樣。

鄭良無奈的要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你真的以為這小子是什麼普通人?”

“暫且先不說江老爺子的氣度,就是江漢那個長得比明星還明星的爹,那看著像是普通人家麼。”

“是,江漢老家那地方是偏僻破落的點,但是文清你別忘了,當初那家人跟咱們家逼婚的時候,在酒店江漢是怎麼做的,人家酒店又是怎麼偏袒的!”

相對於妻子蔡文清,鄭良作為男人思考的要更多一些。

作為一名計程車司機,天南海北的客人載過不少,從客人那裡聽來的風聞趣事也是不少,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曾經從別人嘴裡挺過來讓他咧嘴一笑的類似荒唐事有朝一日會落到他鄭良的頭上。

不是他不相信江漢,而是他更相信這個社會的現實,深處底層奮鬥了幾十年,辛苦勞碌半輩子才能在星城有這麼一處遮風擋雨處所的他對此深有體會。

聽到丈夫的話,蔡文清臉色一下就變了,眼眶泛紅對鄭良嘶吼著道:“不是普通人怎麼了,即便是官二代富二代也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咱們雖然是市井小老百姓,可活得也要有尊嚴,這種事攤誰家閨女身上會樂意啊!”

客廳裡的江漢一驚,顯然蔡文清的這番話聲音不小,即便不是有心聽牆根,還是斷續的落到了他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