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是讓三十好幾的陳硯殊當場打了個寒顫。江漢此時的神情,讓他想起了那天江漢在獄中對那個年輕警察小夏的狠辣,腳底兀自生出一股寒直往頭頂上冒!

“這才是他骨子裡的狼性面目吧?”

“快說,她到底怎麼了!”這一句江漢直接是用吼的!

“秦小姐三天前在學校昏倒了!現在在醫院已經連續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醫生說是因為腦源性病變引發的休克,具體的原因還在進一步查證,因為事發突然,醫生說病情一旦再度惡化的話,秦小姐可能會……可能會……!”

被江漢這麼一吼,身心疲憊的陳硯殊終於是恢複了他往日的氣度,正所謂關心則亂,他在秦牧風身邊已經十年了,從大學畢業二十四歲到如今三十四歲,秦牧風剛來星城的時候陳硯殊就跟著他了!

牧風國際這艘商業航母,如今圍繞在秦牧風身邊的這些元老論資排輩,誰也比不過陳硯殊這個老年輕。也正是在十年前,當秦輕語還只是個八歲的小女孩的時候陳硯殊就認識她了,可以說秦輕語是他看著長大的,而他也一直在秦輕語的生活中扮演者一個像叔伯更像是大哥的角色,從最初秦輕語的安保,到後來到她的部分起居,幾乎都經他手,潛移默化,要說對秦輕語沒有任何感情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何況,那麼靈動聰穎的一個姑娘,誰會不對她生出好感呢?所以這一刻,後面那些個很不吉利的話,無論如何陳硯殊都是轉述不出來了。

“輕則變成植物人,重則準備後事對嗎!”

江漢的聲音突然之間變淡,卻極為嚴峻。

“江漢你怎麼……”

陳硯殊還想說點什麼,江漢已經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放下車窗冰冷道:“去醫院!”

“他這是?”

心中雖然疑惑,但陳硯殊畢竟是陳硯殊,再沒有多話,拉開車門,默默上車,熟稔的發動車子開出。

a6一路狂奔,就連紅燈都沒有功夫搭理,油門一踩,一馬平川駛向星城市人民醫院!

……

江漢現在很想打人,或者說很想殺人。

雖然僅僅是透過陳硯殊的只言片語,但用腳趾甲蓋想想都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江漢心底咆哮!

倒不是說此時他心裡對秦輕語真有多麼在乎,他只是在為自己不值。

“老子他媽的差一點把命都丟在滇南,為的就是幫他救女兒!可是他呢!臨走前老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看好他的女兒別讓她做傻事,他呢!難道他秦牧風難道是豬麼!”

江漢這句直接吼出聲來,並且豁然沖拳,一拳砸在了奧迪車前擋風玻璃的黑色按板上!

正高速執行的奧迪a6一陣猛烈的顫動,險些就和一旁的一輛公交車撞在一起,陳硯殊面色一陣發白,但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甚至連看也不看江漢一眼,硬是憑藉著自己嫻熟的車技再度讓車子恢複到了平穩。

奧迪車內被江漢一拳砸中的那個地方已經大片凹陷,但是自始至終,陳硯殊看都沒有再看一眼!而江漢之前吼秦牧風是豬的那一句,他也完全是像沒有聽見一樣,一心專注,兩耳不聞,做到了真正的處變不驚!

或許,他理解江漢此時的心情吧。

十分鐘後,車子總算是安全抵達星城第一人民醫院,還不等車子完全停穩,江漢已經推門箭步沖了出去!

“江漢,他們在十三樓腦部神經科”

等陳硯殊在後面大聲說完,江漢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一路飛奔,看了一眼停在16樓的電梯,江漢想也不想直接跑向安全通道!

江漢為自己不值,也為秦輕語不值,想想自己去滇南時的狼狽,見先生時的兇險,回來之後的疲憊,想想十天前的那次秦輕語在自己面前說的那些話語,為秦牧風說過的那些好話,說他這麼多年過得是有多麼不容易之類的雲雲,江漢心中一股子戾氣就直攛天靈,拳頭在不覺間又緊攥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