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一塊石頭俯身丟擲,在水面上打出一串的水漂,彷彿找到了童年時的樂趣。就在他自己玩得不亦樂乎時,不遠處傳來了腳踏車的聲音。

趙子龍故意又打了一記水漂,為陳秀蓮指明瞭方向。她將腳踏車隨手扔到黑乎乎的草叢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了小河邊。

黑暗之中,兩個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漸漸的化作了兩團烈火。

鄉村生活與都市生活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前者便如同山間寫生的少女,背影青澀,意味清幽;後者則如若脫衣舞娘,一顰一笑都充滿魅惑之意。

玉寧市是個不夜城,那裡處處都透著銀靡與喧鬧,熱情而火辣,可在那光鮮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暗流。渡口鄉雖然地處貧瘠,可卻民風醇樸,清靜自在。

此時趙子龍躺在那清涼的巨石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靜,七竅通靈,意念如電,整個人的思維都進入了一種高速運轉的狀態之中。

過去的一幕幕,和未來的一幅幅,都在他的腦海裡閃爍著。他總結過去,展望未來,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個小小的規劃與評價。

當他想通了那些事情之後,感覺心境平和,意念通達,整個人都得到了一種大自在。他的四肢舒展,渾身放鬆,似乎於天地萬物融為了一體。

這種玄妙的狀態整整持續了六個多小時,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他才悠悠地醒過來。他的身體得到靈氣的強化,心境得到自然的洗滌,感覺心通意順體壯。

他站起身形活動了一下四肢,渾身的骨節發出了噼噼叭叭的響聲,那是元氣貫通的徵兆。

趙子龍壞笑一聲,哼著銀蕩小調向魚塘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高大的建築逐漸呈現在了眼前。

在陽光的照耀下,農家莊園便如若巨人般屹立在趙家村的東隅,顯得格外雄壯。周圍的樹木蔭蔭,青草盈盈,儼然是一處天然氧吧。

莊園裡黎叔正在指點服務員們學習禮儀,靳瑩瑩則從旁輔助。更令趙子龍詫異的是,陳秀蓮居然也在旁邊,她一邊聽,一邊拿著筆在那裡記著什麼。

昨夜瘋狂一戰後,她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有精力起早來這裡學習,她那堅毅的心志不由令趙子龍大為佩服。

兩名僱傭工人正在給魚塘撒飼料,吳芬在遠處塘邊測量溫度,老爹則坐在躺椅上悠閑地釣魚。他半躺在椅背上,那姿勢看起來十分愜意。

他來到老爹身後,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怎麼樣,釣到沒有?”

“哎喲,你個壞小子過來也不吱一聲,嚇我一大跳。”趙來財的身子一閃,差點兒摔倒在地,幸好趙子龍及時扶住了他。

“嘿嘿,我這不是想給您個驚喜嘛,沒想到反而嚇了您一跳。”趙子龍壞笑一聲,坐到了老爹的身邊:“爹您啥時候學會釣魚啦?感覺如何?”

“哎呀,其實也不是我自己想釣,是小芬那丫頭看我閑不住,不是幹這就是幹那,她索性讓我來釣魚靜靜心。”趙來財笑眯眯地說道。

“那丫頭人不錯,長得也漂亮,你可不能虧待人家。”趙來財繼續說道。

趙子龍聽了這話,不由發出了一聲苦笑:“爹啊,我可是您親兒子啊,您怎麼老向著吳芬那丫頭啊?您到底是哪頭兒的?她到底給了您什麼好處啊?”

“臭小子,敢跟爹在這裡咋咋呼呼,小心我踹你屁股。”趙來財白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她對爹好,爹自然要向著她,哪像你,天天不著家。”

“我出了趟門兒,又在鄉裡忙了十幾天,這不剛閑下來便來看您來了嘛,請您老人家不要生氣。”趙子龍眯起眼睛,討好地說道。

“對了,咱家承包的鄉招待所現在生意紅日,連飄香樓都被咱們給擠垮了。您還記得飄香樓吧,前年您帶我去吃飯時,還誇那裡的房間大裝潢好呢。”

趙子龍轉移話題,誇耀自己成績的同時,又不禁提起了三年前的一樁舊事。

“啥,飄香樓也被你給擠垮啦?”趙來財聽了這話,不由瞪大眼睛,面上盡是不敢相信之色:“這怎麼可能,你怎麼一下子變這麼厲害?”

“嘿嘿,您兒子現在特有出息,幹啥啥成,您以後什麼都不用做,盡管跟著您兒子享福吧。”趙子龍眯起眼睛,拉著趙來財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

“得了吧你,賺了點錢連家都不回了,還跟著你享福,我可指望不上你。”趙來財聽了這話先是一喜,接著又嘟起嘴生起了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