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天界,水神去面見天帝,而潤玉則將自己關在璇璣宮裡,誰也進不去。

大門緊閉,沒有人知道潤玉在裡面做什麼?鄺露帶著小泥鰍一直在宮門外張望,什麼也瞧不出來。殿下好不容易才回憶起生母,才和生母相認,轉瞬之間卻又失去,這是怎樣的打擊啊!而且,殺害殿下的生母的人是天後,殿下難不成真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天後?若是那日在洞庭湖沒有水神將殿下攔下,殿下也是難逃一死。

潤玉將自己縮成一團,困守在床角一側,暗自流淚。面前的夜明珠是彥佑給他的,母親所有的回憶、所有要對他說的話都收錄在裡面了。

原來,父帝對母親連一絲一毫的情意也未曾有過。除了把母親當成先花神的替身,更大的作用就是利用母親是的太湖錢塘交惡,從而使得東南水系分崩離析,也削弱水神職權,將繁榮富庶的八百裡太湖收歸掌中。一石三鳥,當真是好謀算。

而母親,卻因為父帝,毀及一生,全族遭禍。

那麼他呢?

潤玉合上貝殼,不願再看。他像隻手上的小獸,只能獨自舔舐身上的傷口,任憑淚一點點落盡,任由黑暗將他侵蝕。

鄺露在宮門前苦苦守候,苦苦等待,苦苦哀求,還是沒能讓潤玉走出來。鄺露知道,在殿下心中沒有她,她沒法撼動殿下的心,可是殿下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不能了!

眼下這種情況,能勸動殿下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那一日,她騙了殿下,可是回來後在璇璣宮裡也沒見到清冰少神,少神應該已經安然回到洛湘府。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也唯有清冰少神,最瞭解殿下,最能勸動殿下了。

她匆匆趕到洛湘府,卻得到清冰少神並未在洛湘府的訊息,她急得團團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小仙侍,你們家少神到底去哪兒了?我是真的有急事尋他!”

“鄺露仙子,我們家自許久前出去就沒再回來過了,不是我為難你,實在是整個洛湘府都不知道少神去了何處。”

連唯一能夠勸動殿下的人都不在,怎麼辦?“我就在這裡等,等到你們少神回來。”

那小仙侍也是可憐鄺露這個樣子,將人領進了洛湘府。“鄺露仙子,恕我直言,我們家少神不知何蹤,何談歸期?我看啊,你還是先回去吧。”

鄺露搖著頭,硬要在這裡等人,那小仙侍也無話可說。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來清冰少神,鄺露擔心殿下,只能交代洛湘府的仙侍,先行迴天。

誰知道,剛一回去她就聽到了更不好的訊息,天後將彥佑和小泥鰍壓上了大殿,天後要對三萬洞庭水族施以天刑。鄺露急忙奔回璇璣宮,但願殿下聽了這個訊息能夠開啟宮門,能夠走出來。

潤玉將母親畫像置好,擺好靈案,準備祭拜生母。鄺露總算鬆了一口氣,殿下沒有再把自己關著,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太好了!

“鄺露,你去把彥佑和鯉兒叫來,一起祭拜母親。”

鄺露眉頭都揪在一處,為難地將剛剛聽到的訊息說了出來。

潤玉神色微變,耳聽驚雷陣陣,看來雷公電母應該已經就位了。

“殿下,咱們該怎麼辦啊?”

潤玉也慌了,“我去跪求父帝!”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潤玉對天帝還懷揣著一絲希望。

天帝將此事全權交託給天後處置,就代表了他的意思,就算潤玉再怎麼求,他都搪塞過去了。求人不如求己,潤玉還是註定失望!

看到潤玉趕來,天後終於笑了。“雷公電母,簌離逆黨,按律該當如何處置。”

雷公電母二人低下了頭,中氣不足說道:“按律。按律當以天雷電火之刑誅之。”

“母神,那可是三萬多的生靈!還請母神開恩放過洞庭水族!”

天後不為所動:“我怎麼記得那日洞庭一戰,夜神可是揚言要殺了我這個母神為生母報仇的額,威風得很啊!怎麼?現下卻要來求本座了!”

潤玉深吸一口氣,重重的磕了一頭:“是孩兒錯了,求母神對洞庭水族網開一面!請母神體恤,放他們一條生路!”

“錯了,那本座到要好好問問你。”天後撥動手中的護甲,陰險的笑了。“本座且問你,簌離大逆不道,論罪當誅,是也不是?”

潤玉忽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後。他握緊了雙拳,久久做不出回應,待看得天後修長的護甲劃過鯉兒的臉時,他終於狠下心來回了“是”,潤玉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