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樂意的事,打死他們都不敢做。”桓青青大聲道。

“好,好!”五皇子板著臉,回頭對明珠身後的兵丁說,“你們,把桓家這幾個家丁統統綁了,連桓小姐一起,送到穆陽侯府上!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是!”兵丁齊聲喊道。他們都是吃公家飯的,自然不敢違逆五皇子的話。

幾個家丁也不敢當真反抗官兵,便乖乖地讓人綁了起來。

“明珠,你的馬受了傷,無法趕車了。不如騎我的馬走吧。”賀延修看向她。

“我不會騎馬。”明珠淡笑著拒絕了。

剛才那位桓青青姑娘的話,她聽在耳中,不免心頭也有疑惑。她自認與五皇子相交坦蕩,但人心難猜,她也不敢確定五皇子是否有那方面的心思,心裡想著,還是避避嫌疑比較好。

賀延修知道,定是桓青青的話讓她心存芥蒂,不禁坦然笑道,“郡主自是不便與在下同乘一騎,不如郡主騎馬,在下牽馬,如何?”

一席話說完,不待明珠有所反應,她旁邊的桓青青搶先大吼起來,哭聲又高了一浪,“延修哥哥,你怎麼可以給別人牽馬?那是僕人幹的活!你、你果然還是對她起了心思,你……你鬼迷了心竅!”

“把桓小姐的嘴堵上。”賀延修怒道。

“是。”一個兵丁立即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帛,塞進桓青青嘴裡。汗漬味道燻人,桓青青氣得睜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瞪了兵丁一眼,拼命在心裡記住那人的長相。

“不敢有勞五皇子。”明珠客氣地笑道,語氣中透著淡淡的疏離。

“郡主勿要推辭,天快黑了。”賀延修微微一笑,“在下出城的時候叮囑守城的小吏晚些關門,現在走還來得及,若是再晚一些,他們換了班,可就不一定趕得上了。郡主不願騎馬,難道要步行嗎?”

“這……”明珠有些猶豫。

“放心,在下護從在旁,不會把郡主摔下來的。”

“如此就有勞五皇子了。”考慮到天色將晚,明珠點了頭。

兵丁分成兩隊,一隊壓著桓青青和她的下人們,在前方開道,另一隊和小卉等靖北王府的侍從一起殿後。明珠騎在馬上,賀延修牽馬,走在隊伍中間。

明珠騎在馬背上,老老實實,不敢亂動。好在馬兒循規蹈矩,十分乖巧。

賀延修的步伐不快不慢,跟前後都保持了一定距離。看看周圍沒什麼人,他便壓著聲音,跟明珠隨意閑聊起來。

“郡主不要信青青的話,在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起那位姑娘的話,明珠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笑了笑,道:“那位姑娘是誰?跟五皇子很熟吧?”

“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五皇子苦笑道,“她叫桓青青,是穆陽侯桓山的長女。郡主知道穆陽侯嗎?”

“我聽爹爹說,當朝有‘三公五侯’,個頂個兒都是親貴。這穆陽侯就是其中之一吧?”明珠問道。

“親什麼貴,真正的親貴是當年的‘四王三公’。”

“你的意思是,那位桓青青的父親穆陽侯,並不如何親貴?”

“不錯。郡主這次進京,免不了要跟京中的達官貴人有所接觸。在下提前跟你念叨一下,郡主可別嫌我煩。”賀延修笑道。

“怎麼會,感謝還來不及呢!”明珠笑道,“你說,我聽著。揀重要的人說,太多了我可記不住。少了也不行,五皇子也不想看到我得罪人吧?”

“郡主冰雪聰明,怎麼會得罪人?”賀延修笑道,“再說,以郡主的身份而言,實在也沒幾個了不得的人物,是得罪不起的。所謂‘四王三公’,四王已去其三,碩果僅存的便是令尊,暫且不提。三公之中,鄭國公是我外祖,故去多年,也不必提。剩下兩位便是吳國公、越國公,郡主看見這兩位,言辭小心些便是,你不惹怒他們,他們也不會刻意為難郡主。至於傳言的‘五侯’,理都不用理,惟一一個能跟‘貴’字沾上光的,便是宗訓了。他怕你還來不及呢,哪還敢刁難你?”

說起淩宗訓,明珠心裡便是一沉,臉上的笑意也沒了。

賀延修深悔失言,忙道:“我一回京,便跟父皇提過此事。誰知父皇的反應很是蹊蹺。他原本最寵宗訓,大凡跟他有關的事情,無不關注,然而如今一個大活人說失蹤就失蹤了,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對我的再三追問很不耐煩,最後幹脆禁止我再提此事。所以我猜測,宗訓的失蹤,可能跟父皇有關,說不定就是父皇指使的。總而言之,宗訓肯定沒事,說不定是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去了,郡主不必擔心。”

“誰擔心他了?”明珠冷哼一聲,“他生他死,跟我有什麼關系?連吱都不吱一聲就沒影的臭小子,愛幹嘛就幹嘛去,跟我楚明珠一點關系都沒有。”

賀延修無奈地笑了笑,暗暗同情起淩宗訓來。女人果然小心眼,愛記仇。宗訓兄,這次你回來可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