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年齡不大,應該是一個青年男子。

喬晚聽到這聲音後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只心裡難免有些潛藏的失落。

不是沈宴啊……

看來,這個世界不僅不能再見到爸媽,就連他也不可能出現了。

在發現有車子靠近的時候,她的確幻想過來的人會不會是沈宴。如今看來,果然是她在做夢。

喬晚手裡的鐮刀還在滴著血,毫不放鬆地對準了那幾個男人,時刻防備著他們的反撲,就連心底的失望也不敢表現出來。

剛剛過去跟閆麗她們瞭解了一下情況計程車兵本來已經朝著喬晚這邊走了一步,這會兒聽到車裡人開口說話,趕緊跑了過來。

“楊副官,是一群被拐賣到這裡的女人,那幾個男人是這邊村子裡的農戶,地上死的是他們的同夥。”因為知道那些人是和人柺子一夥兒的,這士兵直接用了“同夥”這樣的詞,而不是“同伴”。

具體情況不用多說,車裡的那位楊副官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雖說雍城最近幾年拐賣的行為已經減少了許多,可在這些偏遠的山區小村子裡,多得是隱而不報的情況。而且,一旦有人逃出來,整個村子都會跟著追捕。

這幾個看著嬌嬌弱弱的女人居然能一路逃到這兒,甚至逼得那些男人受傷,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了。

“沈爺?”車裡的那位楊副官卻沒有直接下車,反而喊出了另一個稱呼。

“說。”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聲音才從車裡傳了出來。大概是那人剛剛睡醒,聲音聽著還有幾分沙啞。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喬晚的手腕卻忍不住一抖,差點兒忽視了眼前的情況就要回過頭去看上一眼。

可那幾個此時看著還算老實的男人讓她清醒了過來。

都到了這一刻了,她可不能因為一時疏忽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這些士兵雖然包圍著這兒,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大意?她並不習慣把自己的命放在陌生人的手裡。

喬晚的身體其實也很虛弱,畢竟大病初癒,這些日子都沒沾油腥,勉強恢復後就帶著人從山裡逃出來。比起其他女人,她雖然沒有受過傷,可這一路走來耗費的精力卻也是她們的數倍。

不管是辨別方向,還是設定陷阱,或者是一路上操心安排,都是她在負責。剛才又連續和幾個人交手,這會兒已經是精疲力竭了,幾乎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現在她看上去還面色如常,實際上手腳都已經快要因為疲憊而抽筋了。

喬晚之前本來還有幾分焦灼的,但在聽到那個聲音時候,就突然安心了起來,連一雙眼睛都透著幾分輕鬆愉悅的笑意。

只可惜她的臉上還沾著大春幾人的血,其他人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也沒有發現她此時的變化。

在喬晚愣神的時候,那位楊副官已經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然後才道:“沈爺,是將他們一併帶走嗎?”

“嗯,讓後面的車子順道帶上。”那位沈爺清了一下嗓子,這時候聲音裡已經少了之前的沙啞,卻多了幾分平淡無波的冷意。

聽著應該是和那個楊副官年齡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他正要重新閉上眼,目光就不經意間觸及到了外面站著的那道身影。原本放在一邊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開啟了車門,連帶著腳也踏出了車外。

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往那道背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