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我很心碎啊。”秦暄楊坐在床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莊豫一邊在心裡腹誹:心碎個毛線啊你看起來就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好嗎。一邊使勁擦了擦剛才被吻過的嘴唇。

真是活久了什麼事都能遇到,竟然被一個男的強吻了,靠。

他重整精神死死地瞪著秦暄楊:“喝醉的人說的話你怎麼能當真!”

秦暄楊嘆了一口氣,作了個要起身的姿勢,過度警戒的莊豫馬上從床上站起來,拎起枕頭就往他扔過去:“哎我警告你別過來啊。”

他身手靈敏地接住枕頭,十分無語:“我只是伸個懶腰,有必要這麼戒備嗎?”

“誰讓你剛才莫名其妙就——”回想起剛才的事情,莊豫還是忍不住一陣惱火,“反正不管你是秦暄楊也好秦鬧楊也好,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我昨晚在海邊說的話,全都不能當真!你別再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男朋友’地叫了!不!算!數!”

他苦笑:“那你昨天晚上做的事也不算數?”

“我、我做了什麼?”莊豫略遲頓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一陣不好的感覺流遍全身,他嚥了咽口水:“我們……昨晚……做了什麼……嗎?”

秦暄楊一副受傷的表情:“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看著他的模樣,莊豫忍不住往最可怕的方面想:“我、我昨晚,沒對你怎麼樣吧?”

“唉。”他再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什麼鬼!

莊豫急得簡直要抓狂了,雖然他知道自己酒量很淺,但酒品應該還沒差到那種地步,吧……對面這個人慾言又止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趕緊說啊!”他實在忍不住了。

“你不是還摸了人家的胸嗎?”秦暄楊強忍著笑,模仿他昨晚醉熏熏的語氣道,“‘咦,這裡怎麼有堵牆?還挺軟的……’”

軟你妹啊……

莊豫無語地盯著他:這人,明顯是在看他的笑話。

怎麼自己最近諸事不順啊,先是跟許秀瑛分手——跟她分手就算了,她說的那番話什麼意思嘛;然後就被趙小狼拉來這個鬼聯誼會——聯誼就算了,結果又遇上這號混蛋……

“姓秦的,你演夠了沒!”他難得正經地生起氣來,從床上跳下來大步走到門邊,“到此為止,別再拿我開玩笑了!遇上你算我倒黴!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後會無期!”

說罷啪的一聲開啟門,又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秦暄楊看著緊閉的房門,微笑淡淡地凝結在嘴角。捂著心髒長籲了一口氣,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看著蒼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這人真是的,記性也太差了。”

中午從海邊回來,莊豫就躲在宿舍一直睡到晚上,任誰都叫不醒。他像一個極度缺覺的重症病人,已經顧不上白天或黑夜,只要能好好睡一覺,他在所不惜。

等他醒來,已經是夜裡11點,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他這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標準的四人宿舍,上床下桌的結構充分利用了狹小的空間,頭頂的風扇悠悠地轉著,從窗外傳來夏日躁耳的蟬鳴。

宿舍裡只有對床亮著一盞燈,趙小狼正在捧著一本書看,聽見響動,他轉頭望了:“小祖宗你終於醒啦,我差點就以為你不打算醒過來了呢。”

“他們人呢?”莊豫看著另外兩張空空蕩蕩的床鋪問道。

“哦,他們下午就收拾東西回家了啊,反正也放假了。”

莊豫這才想起來,是啊,都已經放暑假了。班級聯誼會也是趁著期末考結束了才組織的,這盛夏的校園裡,如今只有為數不多仍未回家的學生。

他揉了揉睡得發脹的太陽xue:“你呢,你什麼時候回?”

“我?我什麼時候回都行。反正暑假那麼長,又不急。”趙小狼朝他笑,“放心,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多呆幾天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