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狼回頭一看,已經嚴重不省人事的莊豫正軟綿綿地趴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裡,男子緊環著他的腰才使他不致於摔倒。那小祖宗對此一無所知,還伸手摸了摸對方。

一邊摸一邊發表評論:“這牆還挺軟的……”

那堵牆無奈地苦笑:“同學,你摸的是我的胸。”

莊豫一覺醒來,頭痛欲裂,喉嚨幹得要命。

“水……”他無意識地喊了一句,聲音都嘶啞了。

有個溫潤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給,水。”

一杯溫水被塞進他手裡,他喝了幾口,終於活了過來。那人又體貼地幫他把水杯拿走。

他睜開眼轉了個身,正想表揚一下同住的趙小狼同學有賢妻風範,卻突然被眼前出現的陌生男子給嚇到了。

“你誰?!”他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從頭到腳沒有一絲熟悉的男子,感到一陣驚恐。

相比起他的嚴陣以待,對方卻態度輕松地說:“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什麼事?”他警惕起來。

那個男子坐在旁邊的床上,笑了起來:“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

“有、有這種事?”他雖然能從自己痛得想裂開的腦殼中推斷自己昨晚確實喝了酒,但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人,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那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在我房裡?我室友呢?”

那人無奈地聳了聳肩:“第一,我叫秦暄楊,商英1班的,昨天在海邊自我介紹過了。第二,你室友昨晚也醉了,照顧不了你,就只好把你託付給我了。第三,這不是你的房間,這是我的房間。”

“什麼?!”莊豫急忙環顧四周,不過酒店的雙人房全都長得一模一樣,他也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昨晚的某些片段又斷斷續續地回到他的腦子裡。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喝酒,醉酒,然後撞上了一堵牆,後面的事,還真就……不記得了……

他弱弱地看了秦暄楊一眼:“那個,謝謝你了,麻煩你照顧了我一個晚上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秦暄楊笑了笑,“照顧男朋友是應該的。”

他正想拿些好話來誇一誇對方,卻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什麼男朋友?”

“我的男朋友啊。”秦暄楊指著他,“你。”

莊豫愣住:這又是哪一齣?

“我,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男朋友?”

“你昨晚在沙灘上不是說了嗎,你回頭見到誰就當誰的男朋友。正好你一轉身,見到的就是我。所以,你現在不就是我的男朋友嗎。”

秦暄楊臉上的笑容,讓人難以捉摸他是在認真還是在開玩笑。

莊豫嚥了口唾沫:“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當然,你還說了,絕不食言。不信可以問你那個朋友。”

他撓了撓頭幹笑了兩聲:“可那是我喝醉酒胡說八道的哈哈,你沒有當真吧?”

秦暄楊依舊半真半假地笑著,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你沒有當真吧?”被他笑得心裡有些發毛,莊豫又問了一遍。

清晨的陽光從寬敞的視窗斜照進來,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石岸的聲音,夏日的風輕輕吹進來,揚起白色窗簾的一角。

秦暄楊淺笑著站起身來,曖昧不清地道:“你說呢?”

“我覺得像你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把那種玩笑當——”

莊豫的話沒說完,也不可能說完了。

因為秦暄楊彎下腰來,在夏日的風中,吻住了他的唇。

莊豫,二十一歲,生平第一次被男生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