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桑止終於逮住說話的機會:“洛枝洛枝洛枝,你這個應該問我,胡叔……下半生只能癱在床上了,他的筋脈和內臟都受了重創,無法癒合,眼睛也瞎了一隻,唉……”

“這麼嚴重?”這句話是洛枝的肺腑之言,她實在沒想到羅誅澈下手這麼狠,直接將人打得半身不遂,下半生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對呀,太狠了”,楊桑止附和。

烽火和行陌,一個面無表情,一個麻木不仁,對“活閻王”行陌來說,見過的殘酷場面太多了,五馬分屍,凌遲等等,區區一個半身不遂,在他心裡掀不起波浪。

“小可與胡叔也有數面之緣,胡叔造此橫禍,小可想去探望一番,不知行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行陌眼神一動,笑望了洛枝一眼:“洛大夫要去活香居?昨日活香居便已經解封,洛大夫想去探望,自然可以。”

“解封了?”

發生了這麼慘的命案,兇手也未緝拿歸案,不過數日,居然就解封了?

洛枝壓下心底的詫異,抬眸,行陌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不緊不慢解釋道:“活香居已經提供了嫌犯的畫像,也給了遇害家屬補償,胡老闆畢竟是生意人,活香居也是風月場所,總得開門做生意,總不能一直抓不到嫌犯,活香居便一直關門停業吧。”

“沒想到行大人還會體察民意,我以為行大人辦案公正不阿,不給受害女子一個交代,是不會讓活香居解封呢,看來……是小可迂腐了,百姓也曲解了行大人這樣的好官。”

兩人又你來我往說了幾句,行陌見從洛枝口中問不出關於羅誅澈的事情,笑容頓了頓,指指桌上飯菜:“洛大夫,先用飯吧,下官也有些事情要處理,待會兒便不陪洛大夫去活香居了。”

洛枝點了點頭,飯桌上行陌時不時說上幾句,依舊是楊桑止話最多,洛枝聽不到什麼感興趣的話題,索然無味,卻又強撐笑容的回應著。

午飯罷,一行人在街上兵分三路。

“洛枝,為什麼不讓我跟著去活香居?那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了不好,我保護你啊。”楊桑止大咧咧的拍著胸膛笑著。

烽火在千甄樓聽行陌說洛枝去過活香居,而且不止一次,本來臉色就極差,聽楊桑止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要一直跟著洛洛,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心裡就更煩悶了,手臂微抬,做了個拎人的動作。

楊桑止駭的白了臉,兔子般竄到洛枝身後,戒備的看著烽火:“洛枝,他又要把我甩出去。”

洛枝唇角彎了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那你想被甩飛出去,還是自己回去?”

“我……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不能!”

“那……那還是走回去吧”,楊桑止氣焰萎靡下來,低聲道。

瞧見男子這副受氣小模樣,洛枝心裡騰起一股負罪感,不論怎麼說,人家也是替她傳話的,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厚道:“你要的藥方,等我有時間了,會再給你寫一些。”

“真的嗎?太好了!”前一刻跟霜打了茄子般的男子,下一刻猛地彈跳起。

烽火眼皮跳了跳,在男子按住洛枝肩膀之前,寒著臉將人拎出了一步外。

楊桑止蹦跳著離開,一步三回頭:“洛大夫,你可別忘了哦,我會每日去醫館提醒你的。”

洛枝滿頭黑線,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