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潯醒的時候,白深一如往常正如死豬昇天一般神聖而莊嚴地睡著。

路潯不想起床,就想在他身邊賴著。於是他想了想,領養然然之後應該給她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在取名字之前,他就姓什麼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很久。

他覺得姓白就不錯,尤其女孩兒,白這個字多好聽啊,又幹淨又素雅。可是姓白不就預設了白深的地位了嗎,這樣子他這個枯葉蝶頭號地痞流氓的面子往哪兒擱?

而且……在上次的不要臉事件過後,他都還沒有翻身農奴把歌唱。

白深醒的時候,路潯正好想好了名字,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白深:“我想好然然的名字了。”

“嗯?”白深顯然還沒有睡醒,一臉懵逼地看向他,“什麼狗東西。”

“不是什麼狗東西,”路潯瞥了他一眼,嘖了一聲,坐了起來,像要宣佈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我想好了,然然就叫做白鹿!”

白深一臉倦態地看了他一眼,給他鼓了鼓掌,很不走心地說:“好名,好名。”

“謝謝,謝謝,”路潯很誠摯又嚴肅地點點頭,“得到這個獎,我要感謝我的愛人,白老師,閑得蛋疼就抽我背漢字。”

白深翻了個身,準備睡個回籠覺,睡了兩分鐘又突然坐起來,抓了抓頭發看著衣櫃前正在提褲子的路潯:“你說什麼?”

路潯被他看得猝不及防,猛地把褲子提起來,像搶飯似的開啟門竄了出去。

跑出去之後又覺得不對勁,咦?躲什麼呢?又不是沒看過……他抹了一把臉,轉身擰開門把手回到臥室。白深正雙手抱胸靠在床頭,悠閑地等他回來。

“你的白,我的鹿,白鹿,”路潯說,“一行白鹿上青天。”

“那是白鷺鳥的白鷺。”白深說。

“玉階生白鹿。”路潯又說。

“那是露水的露。”白深心累地嘆了口氣。

“反正是我那個鹿嘛,”路潯斜了他一眼,“馴鹿的鹿。”

“這麼大方啊,跟我姓?”白深說。

“我就是有點兒不甘心。”路潯實誠地說。

“這樣,”白深說,“要是我取的話,就叫白慕潯好了。”

他希望每當路潯看見然然,都能記得白深愛他,不會離開他。

路潯嘖了一聲:“那不還是姓白嗎?”

“是,”白深笑了,“你選一個吧,反正都跟我姓,我無所謂。”

“那就叫白慕潯,”路潯說,想了想又更正道,“不要三點水,尋找的尋。”

白深沒說話,無言地看著他。路潯低下頭抓了抓頭發,笑了笑:“有這個意思就好了,我也想然然能夠找到……”

他沒有說完,停了下來,有點兒不知道怎麼形容。找到什麼呢,應該是一個像白深一樣的人,讓他找到救贖。

“潯啊。”白深像個老媽子似的叫了他一聲。

路潯穿好外套,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有個事跟你說。”白深說。

路潯點了點頭,等他說下去。

“十來年之前,你媽媽的密碼是我解出來的。”白深看著他,語氣很平靜,像說一件曾經偶爾聽見過的新聞一樣,沒什麼感情。

路潯也看著他,沒什麼大反應,只是看著他。

“你的朋友,我沒能救出來,時間不夠了,”白深說到這裡,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兒恍惚不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