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坐在對面,除了笑,還真想不出第二種表情。

“哎,”肖梟突然想到,“這卡的密碼是不是我生日啊,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你揹著我都在看些什麼言情肥皂剧?”李恪說,“密碼是我媽的生日。”

“這個可以接受,”肖梟說,“咱媽的醋我就不吃了,她生日我還記得。”

當然記得,他這一輩子也忘不了。

兩年前有一天他非要跟著李恪出門,直到車開到門口,他才知道是李恪媽媽的生日,自己倒好,什麼也沒準備,空手就祝賀了。

當時李恪接他媽媽上車,三個人一起去吃飯。也沒吃什麼名貴的食材,就在一家大排檔吃些小吃。

後來肖梟才知道,李恪在單親家庭長大,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照顧他媽媽,所以才會總是為別人考慮。後來他媽媽再婚,重組家庭,但每年生日,都只和兒子單獨過。

那是很快樂的一天,他媽媽有著所有女人共有的美麗和善良,還有一些他過去很少親眼看到的,為母則剛的堅強。

“去年她生日的時候你都沒叫上我一起。”肖梟說。

“你在外地。”李恪說。

“今年也沒有。”肖梟很是記仇地說。

“明年叫上你。”李恪說。

肖梟笑了笑,上了甜品之後只有他一個人吃。

“你不要嗎?”他問。

李恪覺得是時候把這個千古迷題給他解釋清楚:“我不喜歡吃甜的。”

肖梟沉默了,一言不發地吃完,刷了李恪的那張卡,走出甜品店。

“李恪。”肖梟突然叫了一聲。

“嗯?”李恪隨口回應,朝他看過去,隨即笑起來,“你不是要哭了吧。”

“是,”肖梟說,“我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讓你對我這麼好,何德何能得到你的喜歡和偏愛。

深夜的街道安靜得出奇,許多店鋪已經關門,路上行人三三兩兩,路燈的光影昏黃曖昧。

李恪於是牽住了他的手,難得地說了句情話:“你是全世界,最讓我快樂的人。”

“可我總惹你生氣啊。”肖梟不解風情地揭穿。

“知道就好,”李恪說,“記得改改。”

“嗯,”肖梟點了點頭,“我是不是特別不懂事啊?你和別人打交道已經夠累了,我還老讓你受氣。”

“你很懂事,”李恪說,“竟然知道自己不懂事。”

肖梟嘖了一聲,握著他的手加大了力道。

“疼。”李恪說。

“哦。”肖梟鬆了手,任由他牽著。

“我比你大一些,照顧你是應該的。”李恪說。

肖梟想了想:“那你呢?”李恪好像沒有人會照顧他,他媽媽常年不在他身邊,而他身邊的人都依賴他來照顧。

“我不需要別人照顧,”李恪說,“我生活能夠自理,不像你和路潯,飯都不會做。”

“記仇,”肖梟說,“那你生病的時候呢?”

“小病過兩天就好了。”李恪說的雲淡風輕。

“大病呢?誰給你做飯洗衣服?”肖梟窮追不捨地問。

“白深會。”李恪說。

“可他現在走了。”肖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