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一個人提著兩大箱行李回來,路潯還在睡,聽見開門的聲音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別哼了,”白深走過去趴在他身上,“你咋不帶我出去玩兒呢。”

路潯費力地睜大眼睛看了看他:“困。”

白深一身正氣不為所動:“附近哪兒好玩?”

路潯想了想:“楓葉鎮吧,離墨爾本不遠。”

“夏天賞楓?”白深很是質疑導遊的智商。

“沒差別。”路潯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現在去,”白深說,“現在就去。”

“我們到這戶人家來,人影沒見就走了,是不是不太禮貌?”路潯睜眼看著他。

白深想了想:“好像有點兒,晚上回來就好了。”

路潯嘆了口氣,坐起來摸了摸白深的頭發:“順毛摸。”

白深打掉他的豬蹄子,義正言辭道:“帶我出去。”

路潯撇撇嘴:“撒嬌不都得死皮賴臉地哼哼嗎?”

“那是撒潑,”白深扶額,“再說我一個老爺們兒,撒什麼嬌?”

“明天準備東西去吧,”路潯接著順毛摸,“在那兒山上可以露營。”

“荒郊野嶺紮帳篷?”白深眨了眨眼睛往他脖子上摸了一把。

路潯嘖了一聲:“想什麼呢。”

“你不餓嗎,都傍晚了。”白深突然想起來路潯今天只吃了個早餐。

“我就是餓困的,”路潯說,“又餓又困,幼小可憐又無助。”

白深已經不想理他了,他走出書房到一樓,看看有什麼吃的。門突然被開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探進了半個腦袋。

“你好,你們都來了嗎?”小姑娘問。

“你好,”白深愣愣地看著她,“我們中午剛到。”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白深的腦子裡突然蹦出這樣一句經典臺詞。

……什麼鬼?

他覺得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有點兒眼熟,但又有點兒面生。等到小姑娘進了門,他才驟然想起,這不就是相框裡和少年路潯合照的那個小孩兒嗎?十年了,容貌比以前成熟些。

“馴鹿在哪兒?”小姑娘進了門就東張西望,視線直接越過白深。

“在樓......”沒等白深說完,小姑娘就喊著“馴鹿”一個箭步沖到樓上,直接跳到了剛走出書房門的路潯身上。

白深暗暗嘆了口氣,受歐美文化薰陶的孩子還真是放得開,要是在中國,這年紀的姑娘見到喜歡的人大多話說不到半句就羞得支支吾吾面紅耳赤了。

路潯有點兒尷尬地把她扯下去,擺出一個職業假笑:“嗨。”

夫婦倆隨後也走進來,跟他們打招呼。

“小家夥都長成男子漢了。”家裡的媽媽看著路潯,一副老熟人相見把酒言歡的樣子。

不過,路潯顯然不太記得他們了,可能也就見過一兩次。

白深無奈地看了一眼圍著路潯轉著甚至拒絕了要幫媽媽做飯的小姑娘,只好自己去幫忙。

“孩子,你會做飯?”媽媽笑著問。

“會一點。”白深恭敬地回答。

開放式廚房裡和客廳熱鬧的氛圍截然不同,白深和這位媽媽一邊幹活一邊聊著,感覺都要變成婦女之友了。

“有件事,希望您能同意。”白深說道。

晚飯時,媽媽給大家煎了牛排,白深特地給路潯做了蔬菜沙拉。剛坐過去,路潯就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低聲問:“剛才你們聊什麼呢?”

“沒什麼,噓寒問暖。”白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