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的第一分鐘,尷尬。

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分鐘,尷尬尷尬。

說完這句話的第三分鐘,尷尬尷尬尷尬。

路潯有點兒詫異地看著白深,秦隊長則是把兩個人看了又看。

“是嗎?”秦隊長問。

“是嗎?”路潯也一臉懵地問。

“……是吧,”白深心虛地了一眼路潯,“是吧?”

“是的。”路潯轉過頭去笑起來。

“那我不管,”秦隊長執著地說,“就算不嫁給你,我也得跟著你。”

“這個可以,”白深說,“你辦事能力強,深海會需要你的。”

“認真?”秦隊長喜出望外。

白深應了一聲:“嗯。”

“或者,枯葉蝶也歡迎你,”路潯笑著回頭看了看她,“還沒問,怎麼稱呼?”

“叫我小秦就行。”她說,“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只要不讓我幹傷天害理的事兒,隨意使喚。”

白深笑笑,覺得這順手一救似乎到了這姑娘手裡就成了恩情深似海,但終究只是個小小情分罷了。

“等會兒回去,我給你安排一個職務,一定人盡其能,深海不會虧待你。”白深說。

小秦興奮地點點頭。

她覺得,遇見白深,天都放晴了。

“……白深,”路潯忍了好久,終於憋不住問,“那個澳洲的事情,是真的嗎?”

“不是,只是暫時切斷了他們團夥內部的通訊,”車開到十字路口,停下來等紅燈,白深轉過頭來捏了捏路潯的脖頸,“我那樣說只是為了能讓我們更順利地出來,對不起。”

“沒關系的,我理解。”路潯扯下他的手,壓低了帽簷,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靠向車門。

“別老往那兒靠,”白深把他拉過來,“磕著頭。”

“嗯。”路潯只好坐正,靠著椅背。

白深害怕看見他脆弱的樣子,總感覺這樣一個上一秒還能跟人拿著槍罵人祖宗十八代的不好惹的小夥兒,下一秒能繃不住哭起來。

之後一路上白深和路潯都沒有再說話,小秦感覺車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101nove.ob團夥之後,白深大概能理解路潯為什麼一談到彼岸花就容易崩潰,為什麼會說“想回家”。

那個團夥留在澳洲的人員,幾乎所有人都針對路潯,只要他回到澳洲,一定會被那些人圍攻。在其它的地方,ja101nove.ob想弄死他。

其中原因牽扯到他的父親母親,兩人都曾參與過這個團夥的活動時期,那會兒這個團夥還不像現在這樣是個犯罪團夥,而僅僅是一個發布任務的組織。<101nove.ob的母親也是路潯父母的同伴,十年前,為了承擔一起事故,兩人的母親主動請纓,為許多人背上了罪名坐進牢獄。

一方面是出於團夥的利益,jab不讓路潯見他的母親。另一方面,可能是出於個人,jab恨他的母親,恨當年的所有人,可路潯愛他的母親,甚至是從未見過的父親。

男人的嫉妒心,就像是灑了毒·藥的倒刺一般,一面飲鴆止渴,一面劃傷世界。

如果這支團夥在澳洲的不良勢力被打垮,那麼,他也就能回去見見母親了。

不會有第二個人體會“別來見媽媽”的心痛至極。

可是這短短幾十分鐘的空歡喜,除了得知真相後的傾盆失落,還有一瞬的巨大滿足。

等回到深海,路潯走進自己的房間,才發現屋內的陳設都被白深清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