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年拉開凳子,不緊不慢地坐下,再把保溫桶放到了一旁的矮櫃上,聲音溫柔且堅決:“不然你還想吃火鍋嗎?”

夏智穎:......

懟一個剛醒來幾天的傷患真的好嗎?

講真,她挺詫異的。也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了多久,反正醒來時,她就看見陸佑年趴在她的床邊,兩隻手就那樣緊緊攥著她的右手。

難怪她在昏迷時,無論陷入了多寒冷的境地,右手總是暖的......

“也不是想吃火鍋。”由於身體還很虛弱,夏智穎的聲音軟軟的,再加上她甜美的聲線,乍一聽還有點兒撒嬌的味道,“只是......這東西真的很膩人好嗎......你還沒開啟我感覺就聞到了那股味道......”

陸佑年揚眉:“然後呢?”

夏智穎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我還不是得吃。”

陸佑年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竟然露齒一笑。那明眸皓齒的模樣閃得夏智穎一個激靈,她感覺彷彿在一瞬間整個病房都被打上了高光。

這家夥......以前不會這麼大尺度地笑吧?

夏智穎算是才從高危患者的群體中掙紮出線,整個人都處於半身不遂的狀態,因此便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vip高階待遇。而一手操辦這項服務的便是陸佑年。

只見陸佑年熟稔地揭開保溫桶,將湯汁小心翼翼地盛在了碗裡,又是用湯匙攪,又是用嘴吹氣,那全神貫注的模樣,彷彿當代三從四德的“家庭主婦”。

夏智穎默默嚥了口唾沫,在感嘆這畫面賞心悅目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兒鬼畜。

畢竟在她印象中,陸佑年就是那種馳騁商界的精英。他的日常應該是沒事開輛豪車去簽簽合同,或者泡杯咖啡在高階會所批閱檔案......

總而言之,不會是現在這種畫面。

當然,陸總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哪裡不妥。只見他輕輕扶著夏智穎,讓她坐了起來,再把枕頭墊在她的背後,又端起溫度適宜的湯汁,溫溫柔柔地靠近她:“張嘴,啊......”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夏智穎:......

沒想到幾天了,她還是不太適應陸佑年的保姆型人格。

當然,不適應是一碼事,感激又是另一碼事。她能恢複得這麼快,除卻醫院的治療,便是陸佑年的功勞。

於是,夏智穎便乖乖俯首,就著陸佑年手中的湯匙,將那鮮美的湯汁嚥了下去。

吧唧了下嘴後,夏智穎問道:“陸澈要高考了吧?”

“嗯,明天。”

“替我幫他加油。”

陸佑年一本正經地問道:“他是靠加油就能出成績的那款?”

夏智穎:……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感覺醒來後,陸佑年也會開始調侃陸澈了。想當初,他可是直接避開關於陸澈的話題。

陸佑年又盛了一勺湯,遞到她嘴邊,聲音有些低沉:“你,為什麼要救我?”